一天時間轉瞬即逝,競標會當天下午,林別知被拉去收拾了一番,收拾完出來,聞景殊已經等在車裡了。
男人的頭髮一絲不苟地往後梳起,露出清爽飽滿的額頭,更顯骨相的優越。西裝剪裁合體,領帶挺括,襯得人愈加成熟穩健。
欣賞是人性本能,林別知一時有些看呆了,直到司機老毛叔出聲提醒,他才反應過來,跨坐進了車裡。
還未坐定,聞景殊轉頭問道:“剛才在發什麽呆?”
林別知雙手搭在膝蓋上,稍長的頭髮被挽在了耳朵後面,整個人顯得乖巧又誠實:“感覺你的頭油得能炒菜了。”
聞景殊:“那是發膠。”
林別知改口:“感覺你頭上的發膠油得能炒菜了。”
聞景殊:“……”
一路無話。
競標開始前有一場晚宴,二人到時晚宴已經開場了,宴會廳燈光輝煌,觥籌交錯間談笑風生。
從大門進來的一瞬,林別知就感到有無數目光向他投射過來,驚豔、探究、輕蔑……種種都有,不過他不在意,今晚來他隻做一件事。
吃自助,吃自助,還是吃自助。
競標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只是陪聞景殊出個席,證明一下他倆夫夫感情甚篤。
剩下的就是在晚宴的時候發揮一下作用,至少幫聞景殊吃點錢回來,畢竟一會兒競標可是要花大價錢的。為此他中飯都沒怎麽吃,就等著晚上吃個大的。
作為無數企業家巴結的對象,聞景殊一進來就如同眾星捧月般被圍住寒暄,林別知本來是陪在一旁應酬,但不知道聞景殊是不是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向大家介紹一番後就讓他自由行動。
林別知自然是萬分願意,歡呼一聲擠出了人群,腳步輕快,直奔宴會廳中央的餐桌。
“沒想到林先生還挺活潑的哈。”寒暄的那堆人中,不知道是哪個老總說了一句。
聞景殊收回視線,唇邊噙起微淺的笑意,“可能是餓了。”
那個老總見慣了聞景殊冷臉的模樣,還從未見過他真心的笑容,一下子呆住了,腦子轉過彎後試探道:“聞總跟林先生感情真好啊,可惜結婚的時候沒能見證到你們兩個人的幸福。改天我叫人送幾套床上四件套,寓意幸福美滿。”
聞景殊笑容不變,衝他舉了舉杯:“王總客氣了,借王總吉言。”
雖然說的都是客套話,但王總聽出了這番話與往日的客氣疏離不同,帶了些真意,他頓時笑上眉梢,一連又說了好些誇獎林別知還有祝福兩人的話。
待到聞景殊走開,方才圍觀著插不上話的人紛紛湊了上來,一個與之相熟的老總擂了他一拳:“老小子臉都不要了,專挑林先生的漂亮話講是吧,竟然還趁機推銷自己的商品。”
這個王總的企業就是專門生產床上用品的,今晚這一送送不送得出合作來不知道,反正有不小宣傳作用就是了。
“看來聞總真的很喜歡林家大少爺。”
其他人後知後覺,痛心疾首,後悔剛才怎麽就沒能誇上兩句。
這頭,林別知已經端上盤開吃了,盤子裡堆了各種餐點,數量基本都保持在兩份——兩份是他為聞景殊在公共場合保持形象最後的倔強。
用叉子吃了兩口實在不得勁兒,林別知招呼了一下遠處的服務生,想讓他給拿雙筷子,沒想到剛交代完,另外一側就傳來了一道夾夾的聲音。
“哥,這裡好歹是上流社會的晚宴,你注意點形象。”
林別知都快對這聲音有ptsd了,磨蹭著回頭道:“可是我覺得用筷子也不下.流啊。”
林頌羽:“……”
他無語凝噎,他身旁的男人卻是饒有興致地笑了一聲:“你有點意思。”
林別知看向說話人:“你是?”
“左氏現任執行總裁,左兼佑。”
“左兼右?那上跟下呢?”
左兼佑:“……跟他媽上下沒關系。”
於是他花了完全沒必要花的三十秒,向林別知解釋了一番自己的名字,林別知聽完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那你有兄弟姐妹嗎。”
兄弟姐妹總有叫上跟下的吧。
莫名能夠理解林別知意思的左兼佑:“。”
這人的腦子裡是喀斯特地貌嗎,腦回路怎麽這麽詭異。
林頌羽見狀也顧不上無語了,上前安撫左兼佑:“兼佑哥別生氣,我哥他很少參加這些活動的,不知道一些基本禮儀也正常。”
有人遞台階了,左兼佑自然順勢而下,一把攬住林頌羽的腰:“我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生氣,倒是你,你怎麽會有這麽個粗鄙的哥哥。”
他抓住林頌羽的手,輕吻了一下手背,語氣含糊黏著:“我都有點心疼你了。”
林頌羽臉色有一瞬的嫌棄,不過還是裝出一副嬌羞的模樣附和著他:“兼佑哥不用心疼我的~”
“你這手可真嫩,想讓人一口吃掉。”
“兼佑哥別說啦,多不好意思呀。”
兩人旁若無人地調情起來,林別知忍不住五官扭曲,好強大得性縮力,看得他胃裡還未消化的食物旋轉,有點……yue……有點想吐……
“大饞小子坐小孩那桌,別什麽都吃,什麽都吃只會害了你。”
說完這句他就奔向了宴會廳外的衛生間,那風馳電掣般的速度,仿佛慢一秒,就會當場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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