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無聲出現,給兩人各盛了一大碗,“這是鮑魚海參湯,可以補身體。”
這位老叔叔在廚房做了一下午的心裡建設,雖然還是沒有習慣兩人身份對掉,但他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他得好好照顧兩人的身體,尤其是林別知。
就以林別知現在的小身板,如何撐得起兩人長久的幸福。
正好兩人都是男人,一起喝補湯也沒什麽影響,只希望他特意熬煮的補湯能夠有用。
這樣想著,他又給林別知舀了一杓鮑魚海參,“林先生,多吃點。”
林別知不解,但照吃。
接下來一連幾天,餐桌上都能看見各種不同的補湯,在王叔的勸說下,林別知每每都會喝下一碗。
一開始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直到後來大半夜燥得睡不著覺,他才慢慢意識到,他是不是補過頭了?
又是一個失眠的晚上,林別知歎著氣從床上爬了起來。看來明天得阻止王叔做補湯了,再喝下去他恐怕得走火入魔。
左右睡不著,他索性下樓去喝了杯水,打算去露台站會兒,只不過剛一靠近,就聽見外面有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薑先生管得太多了,要調查什麽我自然會去公司調查。至於你說的在他身邊安排人,不好意思,齷齪的事情我不會做。還有,身體不舒服找醫生,別找我。”
隔著門也就能聽到個模糊的聲兒,林別知覺得偷聽別人打電話不太好,呼吸不自覺放輕,腳步微挪準備悄悄離開,門外的聞景殊發現了他,“林別知?”
沒辦法,他隻好轉身返回。
出去了才發現,今晚一絲風都沒有,空氣濕熱濕熱的,水汽浸入皮膚,卻未能將體內那股燥意壓下,反而使他更加難受。林別知突然有些後悔出來了。
“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幹什麽?”聞景殊靠在露台的大理石圍欄上,側臉被夜色模糊,只能看到大致的輪廓,嗓音因晚睡變得有些喑啞。
林別知反問,“你大半夜不睡又是要幹什麽?”
聞景殊毫不避諱,“睡不著想來吹吹風,然後和薑末一談了一些事。”
那他還挺體貼,知道在人家白天的時候談。
林別知撇了撇嘴趴在圍欄上,喉嚨裡發出一陣氣聲。
“所以你呢?”
林別知難受地把臉埋進手臂裡,悶悶道:“睡不著,出來聽你跟薑末一打電話。”
聞景殊:“……”
青年身姿如玉,弓著背時可以看清背部起伏,肩胛處微微下陷,弧度一路延伸向下,睡衣松松垮垮掛在腰上,包圍出腰的曲線。
嘀嗒。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腳背上,林別知茫然抬頭,“下雨了嗎?”
借著別墅院內路燈反上來的昏暗光線,他看到聞景殊表情正經,鼻子底下卻緩緩流下一道暗紅的血柱。
這副模樣戳中了林別知的笑點,他幸災樂禍道:“你是不是補過頭了,都流鼻血了哈哈哈哈!”
他還說同樣都喝了大補湯,怎麽聞景殊就沒事,原來他比他還嚴重,都流鼻血了。
聞景殊眼神複雜地望著他,“你要不要先看看你自己。”
“哈哈哈哈嘎啊—”笑聲戛然而止,林別知摸了摸自己鼻子底下,鮮血瞬間染紅了指頭,“我靠我怎麽也流鼻血了!?”
第14章 密謀
寬闊的露台上,兩個男人對流鼻血,場面相當的詭異。
林別知低頭看腳背,上面的根本不是雨水,而是他的血。
低頭的瞬間又滴落幾滴,他下意識就想後仰,卻被聞景殊捏著後頸帶著低下了頭,茫然間,他聽見聞景殊似是無奈道:“流鼻血得捏住鼻子低頭,小朋友都知道的常識。”
林別知聽話地捏住鼻子,用鼻音嘟囔道:“我小時候又沒人告訴我。”
他說的是自己從小父母雙亡沒人教他,聞景殊卻聯想到了他在林家受到不公平對待的狀況,手上動作不自覺放輕,“現在我告訴你了,記住就好。”
夜已經深了,別墅裡靜得落針可聞,在衛生間清理完後,二人在餐桌邊相對而坐,相視無言。
一種名為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彌散開。
這麽鬧了一番,聞景殊面上也露出幾分疲色,他捏了捏鼻梁,“王叔應該是誤會我們……的關系了,聯姻還在,也不能跟他說得太清楚,但總而言之我會讓他別再做補湯了。”
“啊?”
林別知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王叔說的補身體是補那方面,他以為是強身健體的呢。
“那我還挺強。”
“?”
林別知摸摸下巴,兩邊都堵著紙巾的鼻孔散發出強大的自信,“虛的人才適合喝補湯,看我反應這麽強烈,豈不是代表我本身就很強,根本不需要補。”
聞景殊沒話說,借用了他的一句話,“邏輯鬼才。”
林別知嘿嘿笑起來,“你也不差你也不差。”
尷尬的氛圍逐漸消散,也就在這時,聞景殊突然意識到,自己對林別知似乎越發的沒脾氣了。
至於原因,他將之歸於林別知的改變。
不管林別知心裡是何想法,只要能遵守聯姻合同不越線,他們兩家的聯姻就能繼續存在,兩家的合作也能達到最大效益,這是最好的結果。
他不清楚林別知的改變到底是真的放棄喜歡他了,還是有些其他的什麽目的,但無論是什麽原因,他都不會給他無謂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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