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且聽到他要去兼職,倏然站起身,脫口而出:“不可以!”
這個音量不小,他說完也發現自己說得太大聲了,輕輕地拍了兩下嘴巴,尷尬又不失禮貌給自己一個台階。
陸北淮把這個小動作收入眼底,心情更是煩躁,他將東西收拾好塞進書包,站起身:“我今晚得去醫院,可能不能陪你了。”
“我陪你去吧。”宋且也趕緊收拾好的自己東西,直接跟他們仨揮手說了句拜拜,轉身走到陸北淮身旁,見他心情又好像不太好:“我陪你。”
這家夥怎麽整天不高興呢,真難懂。
直接被揮別的三人:“……”
靠,那他們在做什麽,宋且鳥都沒有鳥他們一眼。
陸北淮背起書包,余光漫不經心掃了眼旁邊的三人,看他們眼神怨恨的盯著自己,唇角微揚,心情又好像沒那麽煩躁了。
他見宋且走到自己面前,順手幫他拿過書包:“好。”
就知道會哄自己,畢竟那麽喜歡他。
那就勉強的接受靠近吧。
“宋且!”謝景初忍無可忍,喊住要跟陸北淮走的宋且。
這聲叫喚動靜不小,吸引了不少目光。
宋且停住腳扭過頭,見身後的謝景初有點生氣的樣子,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麽了?你不回家嗎?”
這句話頓時跟打在棉花上那樣。
吃醋的鬱悶心理撞上這句‘你不回家嗎’,真是鬱悶到家了。
謝景初對上宋且茫然好奇的眼神,憋了一會,覺得沒勁的放下胳膊,又不甘心的說了句:“反正你答應過我們三個要一起出去玩的,你要是食言我真的……揍你。”
宋且震驚瞪大眼,要揍他?
這麽嚴重?
他正想跟陸北淮說,肩膀就直接被勾住,整個人就被這樣抱著往教室門口走去:“誒誒誒……北淮,你等等,我還沒說話呢。”
走出教室,陸北淮松開宋且。
宋且正想扭回頭跟謝景初說兩句,結果就聽到後腦杓方傳來一句話:
“你可以回去找他們,那我去兼職了,去打拳。”
宋且聽完立刻扭回頭,見陸北淮皺著眉臉色陰沉,他鬱悶的抓住這人的胳膊:“你……你冷靜啊,有什麽兼職不能做非得去打拳,我都說了,這個不行,等下你要是又受傷我就告訴我爸聽!”
最後幾個字還是湊近壓低聲,故作恐嚇。
傳入某人耳裡就跟毛茸茸撓癢癢似的。
“擔心我?”
“那不然呢!”宋且點頭,心想,真的是,問多少遍了,他都回答過多少次了,健忘嗎。
兩人並肩往樓下走去。
“他們說要跟你一起出去玩。”
“是啊,之前確實是約好的,我也跟你說過的,那你去不去。”
“如果我不去呢?”
宋且停下腳步,一言難盡地看著陸北淮。
陸北淮見他停下也跟著停下,他走快了兩步,便側身看向他,見他鬱悶抿唇的盯著自己,皺眉的模樣有點撓人,看得心頭莫名癢癢的。
“你不去的話我就不去了,那謝景初他要揍我。”宋且握緊拳頭,在陸北淮面前用力的揮了揮,尾音咬重。
他一想到就鬱悶,這裡的弟弟各個跟炸藥包一樣,動不動就生氣,動不動就鬧脾氣,真是頭疼,心胸怎麽都不放寬一點呢。
這沒什麽威懾力的棉花拳在眼皮底下輕輕一晃,心尖跟著晃了一下。
“他如果敢動你那他在我這裡走不出去的。”陸北淮說,說完自己頓時怔住。
宋且沒有察覺到陸北淮的變化,撇了撇嘴,繼續往前走:
“打架可不好哦,和平相處不好嗎,他們現在也沒有怎麽樣你。”
陸北淮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刹那的收回胡思亂想,見宋且往前走,落後一步跟著。
初夏的放學時間,廣播放著音樂,陽光高掛日光傾灑在校園裡,教學樓外的草地石子路上,樹蔭小道枝丫伸展著,光線從間隙隨性的落下一地斑駁。
走在石子路前的少年邊走邊綿綿叨叨著,時不時低頭看中哪塊石頭,就踩在腳下。
“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他們說你,他們說我就護著你。”
“人總是要前看的,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做錯事就永遠不回頭。”
“只要他有悔過之心就給個機會吧。”
陸北淮見宋且這樣走,眉頭就沒舒展開過。
就在這時,看見宋且忽然轉身。
他的步伐戛然而止,下意識的抬起雙臂,也將拿著的書包稍微舉高,讓對方撞了個滿懷。
握在手中的書包正好擋住落在少年臉上的光線。
宋且沒想到陸北淮離自己這麽近,轉個身就猝不及防的投懷,他腳一頓,鼻子直接撞到陸北淮下巴,痛得捂住鼻子,眼淚汪汪的仰頭看向他。
“對、對不起,沒撞到你吧?”
“宋且。”
“……嗯?”宋且揉著鼻子。
“我給你個機會。”陸北淮用書包為宋且擋住落下的光線,他彎下腰,在鼻尖前停下距離,凝視著宋且:“我可以答應陪你去玩,但我希望你可以告訴他們,你喜歡我,你最喜歡我。”
宋且:“……?”
“這就是我要的獎勵,可以嗎。”
頭頂落下的這句話與喧囂的蟬鳴聲融在一起,別出心裁的稱呼,似乎聽出其中的用意,帶著陰鬱攀比的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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