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一下我都害怕?”陸北淮將這張小鹿驚慌的表情盡收眼底,像是找到什麽惡趣味,他攤開手掌,朝宋且招了招手:“過來。”
這一聲‘過來’,聽得人魂魄都散了。
宋且欲哭無淚的走過去,扶住陸北淮的胳膊,就在握上胳膊時,感受到陸北淮的身體在發顫,恐懼的心理好像得到了些許安慰。
害,沒事的,這大boss都被打得腦出血了,還在發抖呢,應該不會那麽還有力氣打他的,自己最近表現得也還不錯啊。
就在他腦袋開小差時,結實的手臂忽然摟上了他的脖頸。
肩膀不堪重負,膝蓋一軟,身體觸不及防的往下跪。
他還沒反應過整個人就被手臂勾著脖頸提了起來,避免了腳軟摔倒,卻在手臂卡住喉嚨的瞬間猛地咳了出聲。
“咳咳咳——”
宋且小臉煞白,喘著氣,驚恐地看向陸北淮,結果看見這人忽然抬起另一隻手的拳頭,他嚇得立刻捂臉。
“嚶。”
“……”
這個好社死的聲音。
頭頂落下一聲很輕的笑,隱約聽出情緒愉悅。
宋且:“……”憑什麽要嘲笑他,真的是,還嚇唬他,就應該把這人丟在小巷子裡自生自滅!!!!
離開急診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夜風徐徐,醫院外只剩下路燈與零星幾輛車行駛過馬路。
阿嚏——
宋且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很晚了,我回我自己家,你也回去吧,或者讓司機來接你。”
宋且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側眸看向陸北淮,見他臉色都不太好看,被打成這樣還不想住院,心想回他自己家,家裡有人照顧他嗎,好像都沒有聽過陸北淮提起媽媽。
“我跟你回家。”他抓住陸北淮的胳膊:“得有人照顧你才行。”
“跟我回家?”陸北淮側過臉,見這家夥鼻頭紅紅,對上自己目光時害怕又忍著不回避:“知道我在做打拳擊,就不怕我對你做什麽?”
“……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打人的。”宋且忍著聲音的顫抖,知道自己慫了怕了,但至少不要那麽狼狽。
“看你表現。”陸北淮心想,本來他也沒想說這件事。
一是擔心他爸知道,二也是擔心被宋且他爸知道,若是知道他可能沒法在宋家待下去。
宋且猛地看向陸北淮,瞪大眼,抬手指了指他:“你……你清醒點!”
太過分了太過分,這個劇情他姐竟然沒跟他說過,這家夥竟然是打拳擊的。
這這這……要是動手他還有呼吸的份?
陸北淮忽然笑了出聲,扯到唇角的傷口時稍微收斂了些惡趣味。
站在路邊等了會,十分鍾後,一輛網約車停在他們跟前。
宋且拉住陸北淮上車,知道他為什麽不回自己那裡,不外乎是怕被發現,這件事他得問個清楚,可不能讓陸北淮為了錢弄傷身體,別到時候為了救父自己落下一身病痛,這得不償失。
全然沒有發現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上了車後,宋且扭頭看向陸北淮,見他戴著衛衣帽子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好奇的話頓時哽在喉間,只能作罷。
車輛緩慢行駛在道路上,只有網約車平台系統的提示聲。
宋且瞄著身旁休息的陸北淮,心裡生成的問題越來越多。
為什麽要用這麽冒險的方式去賺錢,一場這樣的比賽能賺到多少錢,真的值得這樣去做嗎?
又萬一被知道自己冒險救的父親其實不是自己真正的父親,而且調換自己人生的騙子,還是欺凌自己的人的生父……
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腦海裡又浮現陸北淮在擂台上那個仿佛吃人的眼神。
打正規的拳擊雖然不犯法,但這是陸北淮的秘密吧,平時裝得那麽溫柔。
可現在好了,這人被自己發現秘密,不裝了。
那現在得怎麽辦……還是得繼續對陸北淮好才對,沒錯,只能這樣了。
車內很安靜,想著想著思緒飄遠,開始有些乏困,便靠在車窗邊打起瞌睡。
“你怎麽進來的。”
宋且被忽然響起的聲響嚇了一跳,猛的驚醒坐直身體,捂著心臟怦怦跳的心臟,愕然看向陸北淮,見他看著自己,眸子漆黑,深呼吸緩著不適。
“……嗯?買票進的。”
車後排光線昏暗,略過車窗的霓虹勾勒著這張呆愣受驚的面孔,估計是被嚇到,小臉有些蒼白。
陸北淮眸色深了幾次:“困了?”
宋且被問得沉默,看著他沒說話,意露於表,凌晨兩點多你說呢。
“要不要抱著你睡。”陸北淮說。
宋且:“……”嚇死了,他小幅度的搖頭,端正坐好:“我不困。”
或許是聽到他們倆在聊天,開車的司機往後視鏡看了眼,笑問:“你們倆是一對?”
宋且瞪大眼,連忙擺手,毫不猶豫道:“不是不是。”
他又不是同性戀,最多就是看愛帥哥而已。
旁邊的陸北淮沒說話,黑色衛衣帽遮擋住神情,低垂眼瞼,沒人發現眸底陰沉沉。
十幾分鍾後,網約車停在一個老舊小區前。
宋且先推開車門下車,再彎下腰朝著陸北淮伸出手,結果這人從另一邊下車。
“……”
他故作淡定收起尷尬的手,心想,嗯,現在是破罐子破摔,在他面前裝都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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