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上輩子的好友,但這輩子才初識,而他又了解蘇尋安背負仇恨的警惕。
保持距離,慢慢接觸才是最合適的。
今日是祁秋年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這才來找蘇尋安。
見面也沒說別的,隻問他們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蘇肖氏因為驚嚇過度,回來就高熱生了一場大病,小閨女也病懨懨的,都讓大夫開了藥調理,食補也沒缺。
今日看著,面色都好了不少。
蘇肖氏抱著小閨女給祁秋年磕了個頭,“民婦謝過侯爺的救命之恩了。”
祁秋年讓她趕緊起來,他是受不住有人對他跪來跪去的,總覺得要折壽。
剛這麽想,旁邊的蘇尋安又撲通一下給他跪了。
祁秋年,“你這是作甚?起來說話吧。”
“侯爺大恩大德,在下沒什麽可以報答侯爺的地方,隻想問侯爺留著在下,究竟所為何事?只要不是謀財害命,反道敗德,在下願以死效勞。”
果然是個聰明人呀。
祁秋年留下蘇尋安,除了看著前世的情分之外,確實是有要事需要蘇尋安這個聰明人去辦。
他沉默了一下,“本侯也不跟你兜圈子了,過些時日,等你和妻女都修養好了,搬去我另外一座宅子住著,到時候你會明白的。”
另外一座宅子就是祁秋年赴京剛買的那座,那宅子裡埋著一個秘密,需要有人去挖掘,也需要有人去辦。
而蘇尋安,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沒幾日,蘇尋安就帶著妻女搬過去了,祁秋年派大源給他送了個信,讓他一個人的時候打開。
那座宅子,此前是戶部底下一位官員的府邸,而那位官員卻因為貪汙受賄,已經畏罪自盡了。
事情就發生在幾年前。
如果沒有上一世的經驗,光靠聽聞,祁秋年也不敢相信那位官員其實是無辜的,是被推出來頂罪的。
那位官員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到死都沒把證據交出去,甘心赴死。
因為他知道,即便是他把證據交出去,皇帝徹查了此事,他或許可以逃過一劫,但總有一天逃不過暗殺,若他孤身一人,也就罷了。
當時,他的家人都被拿捏住了,他不可能不顧家人的安危,所以情急之下,他將那一本證據分成了兩份,一份在宅子裡埋著,一份在他兒子手裡。
祁秋年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上輩子大概兩年之後,那位官員的兒子,改名換姓,科舉考到了金殿上,被欽點狀元,直接告了禦狀。
他那時候還住在那宅子裡,最後還是官府帶兵去他府邸挖另一份證據的時候才知道。
而這幕後之人,還是晏雲耀那個狗東西,只不過到最後又是一個替罪羊被推了出去。
建渝州府,年年水患,戶部每年都會撥款,興修水利,安置災民,雖然水患不止,但年年也就那兩月時間的水患,百姓安置妥當,也沒出什麽大問題。
可那年堤壩突然崩塌,洪水淹沒了好幾個村莊,死了好多人。
這事情瞞不下來了,皇帝派人徹查,才知道建渝州府的水利工程全部是豆腐渣工程,往年都是運氣好才沒有潰堤。
朝堂震怒,皇帝派親信徹查,最後查到了戶部頭上,最終,替罪羊就是那座宅子的主人。
這麽大的貪汙罪,前朝都得誅九族,但大晉開國皇帝是和尚,心懷慈悲,特意修改了這一條,除非謀逆,死罪不可禍及家人,隻被判了流刑,那官員的兒子才有機會中途假死脫身。
否則,上輩子也根本不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這輩子,祁秋年之前就盤算好了。
他派蘇尋安出去,同樣也是因為蘇尋安跟晏雲耀有仇,到時候如果能找到那位官員的兒子就更好了。
上輩子他有所聽聞,那人大致也就在建渝州府那一帶活動,改了個名字叫仇恩。
祁宅裡。
蘇尋安等妻女睡下之後,才披上衣服去了書房,大源送來的信,他下午就閱後即焚了。
此刻他不得不再揣測一下祁秋年這個侯爺的目的。
信裡讓他去後院的桂花樹下挖東西,挖到了再考慮是否合作。
究竟要挖什麽?還讓他一個人悄悄地去挖,絕不可驚動他人,哪怕是妻女都不能說。
他不確定去挖了桂花樹是否正確,是否會影響他的復仇計劃。
實際上前些日子他住在侯爺府,無數次地想把自己手裡的證據交上去,可是他還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祁秋年是否完全可信。
他太害怕了。
如果身份暴露,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護不住他的妻女,他不敢去賭。
同樣的,也怕連累到祁秋年,從這段時間的見聞來看,祁秋年就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空頭侯爺。
一直到後半夜,蘇尋安才像是下定決心,悄悄去了後院,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桂花樹。
黑暗中,他暗自呢喃著,“先挖出來看一下,如果不能做,就埋回去,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祁秋年悄悄勾了勾嘴唇,不愧是上輩子他願意用心去結交朋友。
祁秋年不需要一個膽子大的盟友,也不需要一個學識好的屬下,他需要的是蘇尋安的這一份謹慎。
第31章 誠意
晏雲耀那個狗東西在朝堂上的關系錯綜複雜,根基深厚,想要徹底扳倒晏雲耀,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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