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聲音越小,好像這些東西比起前面兩位,都太不入流了。
祁秋年來了興趣,“帶來了嗎?”
帶來了,在外頭放著呢,祁秋年讓人趕緊拿過來。
是滑板,類似於後世的那種兒童滑板,有一根杆,可以控制方向。
另外還有輪滑鞋,不太成熟,但雛形已經有了。
元杉臉熱地解釋,“這些在石板路上都是可以使用的,侯爺可以試試看。”
祁秋年沒動,晏承安這個小家夥卻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目光灼灼地看著祁秋年,“祁哥,我可以試試嗎?”
“去吧,注意安全。”他院子裡平坦,這滑板車也小,不至於出什麽意外,只要別磕著碰著就好。
晏承安無師自通,兩隻小手握著方向杆,一腳踩在滑板上,一腳往後蹬了一下,頓時滑出去好遠,嚇得小太監趕緊跟上,以便隨時可以保護小殿下。
還別說,流暢度居然還不錯。
這讓祁秋年想到一個東西,自行車。
自行車別的不難,難的是輪胎,和鏈條。
他之前也想過研究,只不過別的事情太多,就暫且把這個事情給放下了。
雖然元杉的能力不夠出彩,但祁秋年卻看中了他的奇思妙想,現在的元杉,可能就缺少了砸到頭頂的那一顆蘋果。
元杉得知自己能順利留下,就差跳起來歡呼了。
果然還是個少年人。
其實元杉還有沒說的,他總覺得人安上翅膀,也一定可以飛上天空。
接下來,又把其他幾個給面試了。
怎麽說呢,他們都是屬於自己行業裡的泥石流,屬於離經叛道的類型。
祁秋年現在要的就是這些人才。
但最讓他驚喜的,居然有一位女扮男裝的姑娘。
那姑娘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直接就承認了,然後性格也耿直,直說了要研究紡織機和縫紉機。
祁秋年考慮了一下,“你要研究這個,自然是可以的,不過這一門生意,本後與王家布莊有合作。”
姑娘叫黃青煙,名字聽著溫柔,但性格卻很直爽。
“侯爺,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能研究出更好的紡織機或者縫紉機,在侯爺首肯之前,絕對不會傳出去。”
頓了頓,她又有些不確定地道:“如果可行,小女子也希望侯爺未來能把這技術傳播出去。”
“行啊。”祁秋年當即就答應了,也正好符合他的理念。
他再看這黃青煙,也帶了些審視,這個重男輕女的狗屁時代,有很多普通人家的姑娘都是沒有名字的。
大部分都是類似大花小花,大丫二丫這樣的算不上名字的名字。
黃青煙,她家裡能給她取名青煙,定然也不是普通人家。
祁秋年考慮了一下,“冒昧地問一下,姑娘的來歷?是否可以告知?”
晏雲澈輕瞟了他一眼,感慨祁秋年的敏銳。
黃青煙咬唇,“可否屏退其他人?”
祁秋年揮手,讓小廝先帶其他人去廂房休息,就剩了晏雲澈和晏承安,還有他們小舅舅。
“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
黃青煙長呼一口氣,閉了閉眼,下了決心,“侯爺可聽說過青煙紗錦?”
祁秋年點點頭,這青煙紗錦就是當初把王家布莊比下去的布料,還把王家的皇商的名頭給擼走了,出自三皇子妃的布莊。
那青煙紗錦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如一縷青煙,如紗般柔順細膩。
聽說極其難得,一年就只能產出十匹。
黃青煙跪地,“那青煙紗錦,原是小女子的母親和祖母織出來的,我黃家世代靠紡織業維生,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日子也過得去。”
當初她母親和祖母織出這麽美妙的布料,自然想靠著這布料把王家的聲望抬一抬。
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百姓獻寶,進獻給陛下,若是能被陛下看上眼,那他們黃家自然水漲船高。
可是他們一家人剛到京城,就被三皇子妃的旗下的布莊給盯上了,提前暴露了青煙紗錦的存在。
三皇子賢德的名聲在外,而三皇子妃親自過來與他們結交,也待他們溫和,他們根本就沒有往壞處去想。
直到被騙走了青煙紗錦的紡織方式,她母親才發覺了不對。
當時三皇子妃還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只收了他們帶來的那一匹青煙紗錦,說是要幫他們遞交給陛下。
可是他們等了好久,都沒有消息。
這個時候,傻子都能發現不對勁了,他們找借口辭別了三皇子妃,連夜趕路回家。
結果沒想到,回家的第一晚,一場大火,將她的家,燒得乾乾淨淨。
而她因為天性頑皮,恰逢那晚偷溜出府,去找閨中密友,這才逃過了一劫。
官府給火災定案成一場意外走水,不是人為的,就那麽草草結案了。
可她不是傻子,剛辦完家裡的白事,她出門就遭到了劫殺,幸好那是她的家鄉,大街小巷都是她熟悉的地方。
躲在雞窩裡,又逃過一劫,自此她改頭換面,以男裝示人。
後來沒多久,就聽聞了三皇子妃進獻青煙紗錦,深受宮中娘娘們的喜愛。
她一家大大小小,十幾口人的性命,她不可能不報這個仇。
祁秋年聽完有些沉默,這黃家,和上一世的他,又有什麽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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