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在這個世界大概再也遇不到像晏雲澈這樣的人了。
他對晏雲澈的喜歡,不只是容貌,晏雲澈確實長成了他會喜歡的模樣,可天下之大,總有比晏雲澈容貌更驚人的存在。
他會愛上晏雲澈,是因為在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裡,晏雲澈感受到了文明世界的平等,而且尊重他的三觀與習慣。
這對他來說,才會是最重要的。
“起來吧。”瀟妃娘娘歎息了一聲,“本宮知曉你們彼此的心意,今日召你進宮,便是有事情要交代,明日你們就要出發去北宜了。”
祁秋年頷首,“臣一定會和雲澈在北宜闖出一番功績的。”
“本宮也相信你們的本事。”瀟妃娘娘說,“時間不多了,本宮有個法子,或許能讓你們求得到陛下的賜婚。”
如此慎重,祁秋年又趕緊端正了自己的態度。
“娘娘盡管說。”
……
離開皇宮的路上,祁秋年一直在琢磨瀟妃娘娘的話。
瀟妃娘娘的法子,無所謂不難啊。
兵權。
陛下想要北方的兵權。
北方鎮守的,是八、九皇子的舅舅李家,朝堂上,除了晏雲澈和晏承安這兩個皇子之外,只有八、九皇子的背後是武將,且勢力同樣不小。
但武將和武將之間是有區別的。
戰家,從前並不算起眼,是個小世家,是被陛下親自提拔起來,戰家也不負眾望,坐穩了國公的位置。
而李家,是世襲的武將,盤踞北方多年了,早就成了一塊難啃的骨頭。
天恩皇權,他們也沒了多少敬意。
不管李家是不是有不臣之心,但他們手握重兵,又有八、九皇子,不管兩個皇子的想法如何,能力如何,但李家肯定是對那個位置有想法的。
只有他們李家的後代,登上皇位,他們李家的榮光才能長盛不衰。
而且,無論以後是哪個皇子能做皇帝,北方勢力,這都將是一種威脅。
離京城太近了。
若是李家突然造反,按照京城的兵力,完全不足以抵抗。
祁秋年跟這兩個皇子接觸得不多,只在幾個重要場合打過照面,瞧著就是武夫的模樣,也不算精明。
恐怕即便是這兩個皇子其中一位登上皇位,也會變成李家的傀儡帝王。
總之,即便是這才八、九皇子的考核優異,陛下恐怕也不會認可。
難怪,難怪瀟妃娘娘如此慎重了。
也難怪,陛下會把他和晏雲澈派到北方,還在李家的軍區管轄內,恐怕就是想要他們去攪亂那一攤渾水,然後找機會收回兵權?
這老皇帝,也太老奸巨猾了點。
行至宮門口。
修長挺拔的身姿,屹立在馬車的邊上。
是晏雲澈。
祁秋年快步走了過去,“如何了?”
“回去再說。”
可沒想到,回去之後,晏雲澈給了祁秋年一個巨大的驚喜。
“聖旨???”
“年年不妨打開看看。”
祁秋年有些激動澎湃,害怕自己想錯了,聖旨徐徐展開。
祁秋年都沒注意其他的內容,只看到了他安北王晏雲澈和淵賢男爵祁秋年,天賜良緣。
他哆哆嗦嗦的,“賜婚?聖旨?”
他難以置信,“你是怎麽做到的?”
晏雲澈眼神柔軟,“年年莫要高興得太早了,你看看上面的印章。”
祁秋年咯噔一聲,除了印章,還有整篇的聖旨,他都重新看了一遍。
大概的意思,是兩人有了巨大的功勞,但這個功勞是什麽並沒有說,隻說是表彰,然後再說起兩人相處中情投意合,情比金堅,陛下願意成全,然後才賜婚。
最後的印章,不是熟知的玉璽,也不是其他賜婚聖旨上的鳳印,是陛下的私章。
也就是說,這聖旨目前還是不奏效的,除非哪天蓋上玉璽。
而陛下的私章,也代表著,他是認可這件事情的,哪怕他不在了,下一任皇帝也可以蓋上玉璽,讓這道聖旨生效。
電光石火間,祁秋年猛地抬頭,“是北方兵權?”
晏雲澈頷首,“母妃找你也是說的此事?”
祁秋年小雞啄米點頭,“還真是巧了。”
晏雲澈莞爾,“好了,這下年年可以放心了,睡覺吧。”
祁秋年哪裡睡得著?
“你還沒說你是怎麽哄著陛下寫下這一道聖旨的呢。”
“無非是表明自己的態度,讓陛下看到我二人結合的利益。”
確實,老皇帝的兒子太多了,胡亂扯什麽親情,還不如說利益來得實在。
祁秋年若有所思,“那北方,你有想法了嗎?”
“稍微有一些,此事年年不要明裡插手,交給我。”
祁秋年懂晏雲澈的意思,晏雲澈現在畢竟是王爺,就說身份地位,還是能壓一壓李家的。
他這個男爵,爵位就比不上對方,如果不是陛下欽賜他不用下跪的殊榮,他見到李家,李國公,也是要下跪行禮的。
不過嘛,明著不能搞事情,暗著搞事情,就沒人能管得到他了。
再則,北方關外蠻夷,還有一場大戰要打呢。
祁秋年惡劣地想,如果李家打輸了,是不是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收回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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