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服是墨綠色的,瞧著也很相配。
一開門,小廝已經在候著了,他知曉他的主子小侯爺為人和善,所以見到他們家小侯爺的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多嘴問了一句。
“侯爺,今天是有什麽喜事嗎?”
祁秋年愣了愣,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確實有好事情。”
那小廝也咧開嘴笑,“侯爺說的好事情,那就是奴才們的好事情。”
祁秋年看了一眼,這小廝是前段時間新來的,被大源培訓過後,才安排到他身邊來的,“嘴巴還挺甜。”
小廝靦腆一笑,又趕緊送上了祁秋年的早餐。
祁秋年大概是心情好吧,也可能是因為太激動,早餐沒吃幾口,他就覺得自己飽了。
罷了罷了,反正空間裡還有吃的,半道上餓了,還能墊墊肚子。
走出侯府,隔壁的晏承安也剛好走出門。
一大一小瞬間對視一眼,確認過眼神,好的,他們決定坐同一輛馬車。
於是晏承安就倒騰著小短腿兒,飛奔向了祁秋年的馬車。
今天還要出城去皇家寺院呢,祁秋年的馬車是最舒服的。
“祁哥,早安呐。”晏承安這小孩兒臉上的笑意不比祁秋年的淺。
祁秋年回道:“承安也早安。”
晏承安今天也穿著皇子服,頭頂豎著金冠,從他精致的小臉兒,上已經隱隱能看出,他日後必然也會是個風華絕代的大帥哥。
第一場儀式在皇家祭台。
為首的,是老皇帝,皇后娘娘,還有晏雲澈的母妃,瀟妃娘娘,後面還跟著零星的幾個皇帝的嬪妃,還有皇子公主們都到場了。
他們站在最前方,而晏雲澈站在他們的對面,跟隨著一個大和尚的口令,跪,拜,等等。
今天的人太多了,還要加上裡三層外三層的護衛,到底是陛下出宮,不能忽視安全問題。
所以哪怕是祁秋年這個男爵,位置也都比較靠後,不太能聽清楚祭台上在說些什麽。
可是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非常的嚴肅,由此可見,大家是真的十分看重佛子了。
這佛子不但是身份的象征,還應該是他們的信仰。
一位本該錦衣玉食的皇子,為了大晉江山,為了黎民百姓,出家苦修二十年,這是他應得的尊重。
祁秋年遠遠地看著,身著華麗僧衣的晏雲澈,小心臟不聽話地跳動。
實在是沒忍住,從空間裡摸出手機,遠遠的,偷偷的,給晏雲澈拍下了一張照片。
晏雲澈今日還俗過後,想要再看他穿僧衣,怕是不太可能了。
畢竟這僧衣,代表著一層身份,也不是俗家弟子能隨意穿上身的。
拍張照片,就當是留個紀念了。
皇家祭台這邊的儀式,大約持續了一個時辰左右,然後又要出發去皇家寺院了。
不過,這次老皇帝以及后宮妃嬪,還有皇子們,便都沒有隨行了,大臣們送晏雲澈出了祭壇的大門,然後都在此止步。
隨行的,只有晏雲澈的親人。
瀟妃娘娘和晏承安,以及戰國公一家,祁秋年還見到兩個陌生的面孔,應該就是戰雲霄的妻子,還有戰霜引郡主了。
祁秋年跟在最後面。
前面全是晏雲澈血親,祁秋年混跡其中,稍微有一丟丟的怪異。
百官們琢磨著,佛子與祁秋年的關系好,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難不成他們結拜成了異姓兄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便說得通了。
而其實,去皇家寺院,其他人是可以去觀禮的,僅憑個人意願罷了。
佛子的鑾駕走在最前方,百姓們顯然也知道今天的盛事,每當佛子的鑾駕經過,百姓們便自發地跪地叩首。
嘴裡還念叨著佛經,亦或是在感念佛子為天下百姓二十年清修祈福。
祁秋年的馬車,墜在最後面,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到這樣宏大而虔誠的景象,也不由得心顫。
這大概就是信仰的力量吧。
晏承安這小子,已經擠到他母妃的馬車上去了。
瀟妃娘娘這邊,同樣也拉開了馬車的簾子,還往後看了看祁秋年的馬車。
隨後,幽幽地發出了一聲歎息。
戰止戈騎著馬,跟在他姐姐的身旁馬車身旁。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姐姐為何歎氣?”
瀟妃娘娘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麽,只是又再次看了一眼跟在最後的馬車。
這下,戰止戈也明白了,不由得有些沉默。
自從那日,祁秋年從宮裡回來,他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一點問題,自己的好兄弟與自己的大外甥似乎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對勁。
可是這事情經不起細想啊,越想越是心驚膽顫。
尋常權貴家的長子嫡孫,要想同男人在一起雙宿雙飛,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都已經十分困難了,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他大外甥是佛子啊,是未來的國師啊,甚至他還是大晉的七皇子殿下,未來會被陛下封王,會擁有自己的封地。
而祁秋年這個男爵,瞧著手裡確實是沒有實權,但明眼人也看得出陛下對他的重視與寵愛。
且先不說兩人是否是兩情相悅,就說他們之間身份的鴻溝,就十分難以跨越。
想到這裡,戰止戈也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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