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政務,都是誰在處理?”
跪了一地的衙役,為首的班頭老劉,膝行跪了出來,“回王爺,政務基本上都是師爺在處理,這幾日師爺的老娘病了,請了假,小的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師爺住得不遠,應當馬上就來了。”
晏雲澈頷首,“可本王瞧著,這政務卻是沒幾件事?”
老劉繼續道:“除了地方縣城偶爾會傳來轄區的政務之外,平日裡卻是沒有太多的政務,因,因為.......”
老劉咬牙,“都被駐守的李將軍攬去了。”
祁秋年嗤笑,“大晉的政務,向來文武分開,各自為政,那李將軍,身為武官,憑什麽伸手接管府衙的政務?”
老劉繼續說,“先前那位太守,是底下升上來的,有些魄力,但是在李將軍手裡也吃了不少虧,就年前,太守被調走,那李將軍就說州府可不無人坐鎮,他願意辛苦一些,代任太守。”
祁秋年都給氣笑了,誰給那李將軍的代任權力?
這李家,還真是一手遮天啊,難怪陛下要收回李家的兵權了。
上輩子,他來這裡的時間線,還要更晚一些,而且那時候北方已經在打仗了,倒是沒有仔細關注到李家的情況。
如今看來,這李家,是真的不能留了。
這樣的將軍,這樣的官兵,難怪北方蠻夷打過來的時候,他們毫無招架的能力。
都爛到根裡去了。
祁秋年吐出一口濁氣,原本想徐徐圖之,現在看來,如果不把李家解決了,他們要在本地高發展,怕也是處處受限。
第115章 李家
師爺很快就來了,是一位十幾年的舉人,如今四十多歲了,面容瞧著有幾分和善,就是帶著一些滄桑,下轄的縣城的人士,叫翁植。
十幾年前考中舉人之後,成績不高不低,努努力,再讀幾年,還是有機會考中進士的,只是他也是農家子,家裡的條件無力維持他繼續科舉。
雖說窮秀才,富舉人,但當時翁植不願意休妻另娶官家小姐,得罪了當時的太守。
幾分困頓下,還是沒有再繼續念書了。
後來他開過學堂,教過書,然後得了上上上上一任的太守的賞識,留他在了府衙做師爺。
再之後,那太守調官到別的地方去了,翁植的一家老小都在這裡,更是有一個腿腳不便的老母親,於是便沒有跟著那位太守離開。
之後的太守,念及他有幾分本事,也算是府衙裡的’老人‘了,自然就留下了他,繼續做師爺,這些年一直都做得不錯。
可謂了流水的太守,鐵打的翁師爺。
直到旱災那一任的太守,花天酒地,翁植不願與之為伍,遂離職,然後到上一任隻做了一年多的太守到任,那時候府衙缺人缺瘋了。
上一任太守也算是個知人善用的,硬是三顧茅廬,把人給請回來了。
祁秋年聽了師爺的事情,其實心中還是有點兒佩服的,剛才他們翻看了這段時間的政務,大事情都被李將軍那邊攬走了,輪不到府衙,小事情,這翁植都處理得十分不錯。
是個當官的料。
祁秋年和晏雲澈都很默契。
“本王剛到北宜,便遇到青樓欺男霸女之事,此事在北宜,是否是常態了?北宜還有多少青樓?”
翁植很恭敬,“回王爺,北宜城,只有這一家百花樓,下轄的縣城,倒也是有青樓,但還算老實。”
還算老實,這話說得有幾分水平。
這話的意思,大概就是說,生意是做了,但不會強行買賣少女,不會逼良為娼,都是自願的這一類的。
大晉不禁止青樓與南風館,但明令禁止了官員不可狎妓。
這李家,居然膽敢在州府如此高調地開青樓,簡直不把皇權放在眼裡。
今天出言侮辱祁秋年,也就是被晏雲澈殺掉的那個小武官,也和李家有些姻親關系。
晏雲澈抬眸,“本王剛來,瑣事諸多,這青樓的案子,就交給翁師爺去辦了,翁師爺可否能辦好?”
翁植知道,王爺這是要考驗他的能力了,他想了想,又問道:“敢問王爺,這個辦好,是要到什麽程度?”
這問題也很有水平。
祁秋年開口了,“自此,州府不允許再開青樓,至少,不可以再有做皮肉生意的,只是聽曲兒,看戲的茶院,還是可以接受的。”
古代人娛樂少,達官貴人去聽聽唱歌,唱戲,彈琵琶,喝喝茶,小酌兩杯,女子,男子,靠才藝謀生。
雖然在古代人眼裡,這工作也不太體面,但只要不做那種生意,祁秋年還是可以接受的。
到時候監管嚴格一些,若有人再犯,那便是重判,殺雞儆猴。
翁植明白,又道,“此間青樓,涉及權貴以及武將,還請王爺與侯爺,給屬下特權。”
是這個道理,要去捉拿幕後主使,一個師爺,怕是連人的門都進不去。
晏雲澈也不馬虎,將自己的令牌丟了過去。
親令,見令牌,如見晏雲澈本人。
“屬下定不負王爺的期望。”翁植其實也有些澎湃,他是本地人,自然知曉李家軍那些兵痞子是什麽貨色。
他也期望,能有人收拾了李家軍。
翁植先沒有急著去捉人,府衙就全部的衙役加起來,也就幾十個人,還不如李將軍府的家丁多,貿然過去,別說把人捉回來,怕是他們自己都得折損幾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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