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公的罪惡,確實是已經沒有洗白的份了,無論如何,都是死刑。
不過,這時代,死刑可是跟後世的死刑還是有區別的。
死法諸多,凌遲,五馬分屍,毒酒,砍頭,白綾等等。
死罪,還能留一個全屍,那就是給他一個體面了。
李國公卻是在這個時候笑了,“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陛下你想要我李家的兵權,不若直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夫沒罪,老夫沒做錯什麽,老夫鎮守邊關有功,陛下不能如此對待老臣。”
他說著,甚至還搞文官禦史那一套,罵起老皇帝來了。
“陛下,您勵精圖治一輩子,難不成臨老了,要做聽信讒言的昏君不成?”
他是把自己放在了道德製高點。
傅正卿顫抖著手,站出來,指著李國公,“休要胡言,對陛下不敬,罪加一等。”
李國公現在覺得自己穩了,“便是你這些文臣,看不得老夫這樣的武將,就能隨便給武將定罪不可?”
老皇帝也懶得跟他廢話了,攔住了要跟他對罵的傅正卿。
今日,他們收到晏雲澈的來信,晏雲耀已經被活捉,正在送往京城的路上。
他也懶得等晏雲耀送到之後與李國公當面對質了。
無意義。
老皇帝也學祁秋年,反手把祁秋年之前送來的視頻給播放了出來。
內閣的大臣,都是看過這個視頻的。
沒有一個不震驚於這樣的高科技。
空蕩的宮殿,回蕩著李國公與晏雲耀密謀的聲音,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晰。
李國公幾乎是整個人都在顫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不,不,不,這怎麽可能?
他顫顫巍巍地開口,“這,這是什麽妖術?”
說到這裡,他都還在強行狡辯,“這一定是妖術,絕對不可能,那祁秋年本就來歷不明,說不定是什麽山精鬼怪,妄圖迷惑陛下。”
說個實在話,如果不是祁秋年前幾年,陸陸續續拿了不少高科技產物出來,比如相機,陛下的電子手表,留聲機等等。
潛移默化地,他們這些大臣,就已經屬於雖然會震驚,但是接受度卻提高了不少。
若非如此,他們見到這樣的錄像畫面,同樣也會以為是什麽妖術。
如今,這只能在心裡感慨一句科技的魅力。
傅正卿:“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可以狡辯的?”
李國公沉默著,沒有說話。
老皇帝大發慈悲,“莫要做無意義的掙扎了,此乃科技,與那照相有異曲同工之妙。”
霎時,李國公心如死灰。
“交出兵權吧。”老皇帝歎息一聲,“朕可以給你留一個體面。”
李國公怎麽可能這麽痛苦地把兵權交出來?
這些上位者,話都說得好聽,他今日上交了兵權,相當於就是把命交了出去,至於他的家人,短時間內,或許沒有性命之憂,甚至這老皇帝為了彰顯自己的仁德,說不定還會給他家人衣食無憂的生活。
但過個幾年,這件事情在百姓心中淡忘了,上位者甚至可以隨便給他們安一個罪名,讓他的家人再次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相反的,如果兵權在他自己手上,至少老皇帝短時間內不會治他的死罪,甚至還能放他家人一碼。
不論如何,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上交兵權的。
“要讓陛下失望了,兵符並不在老臣手中。”
老皇帝嘖了一聲,“早知曉你會這麽說了,你要主動一些,也免於受罪了。”
李國公心肝顫了顫,想起祁秋年還在邊關。
祁秋年這個人確實是聰明,手段也是他們想都想不到的角度。
他的兒子和侄子……
應該不至於,李國公篤定,虎符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那祁秋年,身邊也就帶了幾百人,他的兒子和侄子,即便是沒有虎符,調動兩千三兵馬是沒有問題的。
老皇帝揮了揮手,看他這樣子,也不是能妥協的樣子了。
沒必要。
“帶下去吧。”老皇帝說,“等晏雲耀到了,一起發落吧。”
李國公這次才真是心涼了,晏雲耀居然也被抓了。
是了,老皇帝都能拿出那什麽勞什子視頻了,想必是早就知道晏雲耀在他府邸了。
他現實是希望,晏雲耀不要離開他的國公府,祁秋年應該不敢直接在他國公府抓人。
他現在才想到這裡,已經晚了。
北宜,晏雲澈押解晏雲耀到了地牢。
晏雲耀被打碎的膝蓋,在路上也只是做了簡單的處理,如今已經腫得透亮了。
可即便是到現在,“你就是這麽招待你三哥的?讓你三哥住這種地方?”
晏雲澈睨了他一眼,“如今你不過一介罪人,還想住什麽地方?”
這時候晏承安也過來了。
晏承安看到晏雲耀如今的慘狀,稍微地愣怔了一下。
但他還是禮數周全,“三皇兄。”
晏雲耀嗤笑,“你還知曉有我這個三皇兄。”
晏承安漠然,其實在他四五歲的時候,晏雲耀也是對他不錯的。
雖然他知道,晏雲耀接近他,對他好,是有目的性的,是為了他背後的戰家。
但那時候的三皇兄給年幼的他,帶來的歡樂,是實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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