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這個嘛。”梅傑德的頭上突然掛出一滴具象化的巨大冷汗:“這個要等下次說哦,現在是自由探索時間。”
祝棄霜眯了眯眼睛。
梅傑德像白色被單一樣的身子不停地冒出細小的冷汗:“呃……總之就是這樣,你現在先好好在這裡活下來吧,如果你們在這裡第一天就死了,也沒有聽規則的必要了,是這樣,我先走了!”
它咻的一下又從他眼前消失,旁邊跑過的小男孩對他探頭探腦的,祝棄霜將兜帽拉得死死的,小男孩問道:“哥哥,你為什麽要對空氣說話呀?”
“因為我有病。”祝棄霜很認真地對小孩說道:“不要靠近我,我發病的時候不僅會對空氣說話,還會到處咬人。”
小孩看了他一眼,哇哇地哭跑走了。
祝棄霜將赫什拉格給他的衣服上扣了兩個不起眼的碎寶石和一小縷金線下來——沒全扣,說不定哪天還要還回去。
他拿著這些零散的玩意兒去一家街道周邊的鋪子換了點錢,試著看買了些不值錢的小東西。
這裡市民之間交易流行的是一種名為謝爾克銀幣的貨幣,可以用來喝酒吃飯、買衣服,甚至去鬥獸場和劇院看表演。
祝棄霜換完了東西,還和鋪子的老板聊了一會,以剛來特奧蒂瓦坎的理由問了他常去的店的具體位置,最後突然愣了愣,看向老板身上的衣服。
老板身上也是一襲差不多的長袍,束著腰帶,但是卻穿著一條寬松的同材質長褲,身上穿著簡單的涼鞋。
祝棄霜看了看老板的穿著,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赤‘裸著雙腿,冰冷的風從腳踝間穿過,微敞的長袍下隱隱約約露出金色的腳鐲。
這不是有褲子嗎?那些人給他的衣服裡為什麽沒有褲子?
老板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曖昧地看著他:“你是從哪個神廟裡跑出來的?快點回去吧,我改天也可以找你。”
祝棄霜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隱隱意識到不對勁,但又從老板的話語裡研究不出具體不對勁在哪裡,只能微微抿唇。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再問下去會有暴露的風險,只能將老板的話全數記住,轉身離開。
他剛走出這條街,就被街邊暗隙伸出來的一隻手拉住,祝棄霜眼神一厲,手一轉就要掰斷來人的骨頭,被那人急急打斷。
拉著他手不放的那個人全身都包裹著白色的布料,看上去就奇怪蹊蹺得很。
那人一開口,聲音卻是熟悉的聲音,只不過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你怎麽穿成這樣?”
祝棄霜將兜帽取下,躊躇道:“李懷屏?”
“是我。”那人也將臉上的白布取下,露出李懷屏清瘦的臉:“這裡的東方人太少了,我不想惹人注意,就說自己的臉被燒了,拿布包起來了。”
他伸手,修長的手撥開祝棄霜的披風,露出裡面的白袍,甚至因為普利卡的破壞,皮膚若隱若現,更顯得像是某種情.趣。
李懷屏將他的披風合上,重新整理了一番,又忍不住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你怎麽會穿這樣的衣服。”
“我的身份好像是奴隸。”祝棄霜不疑有他,將剛剛的事情逐一說了:“……那些士兵把我帶到神廟裡,神廟裡的女人給我拿了這些衣服,我就換了。”
李懷屏的眼神出奇的憤怒,又變得十分複雜,嘴唇甕動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你沒事吧?”
祝棄霜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以為他只是關心:“我沒事。”
“這是特奧蒂瓦坎的一種服飾。”李懷屏深呼吸了一口氣:“名叫卡斯托爾。你身上的這件袍子是女款的卡斯托爾。”
“為什麽是女款?”
祝棄霜莫名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長袍,遲鈍地意識到這襲長袍做了許多明明沒必要凸顯身體曲線的細節。
“特奧蒂瓦坎有一種很醜陋的習俗。”李懷屏緊緊地攏著他的袍子,神情緊繃:“神廟裡的那些女人,並不是祭司或者仕女,而是神女支。”
“聖化的娼.婦。”李懷屏聲音很沉重:“一種古怪而野蠻的風俗,這些地區會以情愛和生育之神伊什塔爾的名義逼迫婦女在神廟內賣.淫,收入則歸於神廟。”
祝棄霜眼睛睜大了些,震驚地看著他。
“那我……”祝棄霜指了指自己。
李懷屏微妙地看了他一眼:“你大概是被當作女人,被神廟進貢給王享用了。”
他就知道——一個普通的奴隸怎麽可能直接見到王。
祝棄霜恍然大悟。
可他長得不像男人嗎?路上的孩子都會叫他哥哥……除非,有什麽東西讓他必須變成這樣的身份,以至於所有人都忽略了其中的不合理之處。
祝棄霜握緊拳頭,終於知道梅傑德為什麽要強調這是個好身份了。
它所謂的好身份就是這個百分百能接近國王的——……
他一定要把這個被單怪一拳打飛。
祝棄霜額頭上的青筋凸起。
“你沒事就好,就算周圍的人不知道你的性別,這位赫什拉格總知道。”李懷屏清了清嗓子,像是要確定什麽似的:“他沒對你做什麽,還好。”
看祝棄霜的臉越來越黑,李懷屏及時轉移話題。
“對了,你知道嗎?這裡的情愛與生育之神伊什塔爾,也是阿芙洛狄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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