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ta在這遊戲裡可以由綠藻指代,楚雪林是蠑螈,這些眼睛就不是她的畸形,是別人的……是別人在她身上的凝視和窺探,變成一隻隻眼睛長在了她身上每一處,永遠躲不開,揮不去。
“夏白……”他沒有力氣也沒有那個智商想了,可能答案只有夏白知道。
“夏白,戀屍癖,為什麽……第一天晚上……”
藺祥明白了他想說什麽,夏白是戀屍癖,為什麽第一天晚上,也就是昨晚沒表現出來,他甚至還和他一起去找花昊明了。
在死屍一次次更猛烈的撞擊中,他踉蹌著回想昨晚的細節,夏白的手經常伸進兜裡,像是在摸什麽。
“哐!”
藺祥被門後的死屍們撞了出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他順勢跑到夏白身邊,把還想追死屍的他按在地上翻找。
先找出了一遝鎮屍符,扔給孟天佑一多半,又找到了一個泛黃小冊子,上面有手寫的“家譜”兩個字。
他記得這個冊子的背面,入學那天,夏白抱著一個透明文件袋,這個小冊子就在裡面。
“夏白!夏白你看!這是你的家譜,你清醒點!”藺祥把家譜幾乎貼到他臉上了,又忍痛快速翻給他看。
家譜裡血指印快速在夏白眼裡滑過,一個接一個。
爺爺去世的那個冬天,院子一下空了。
他不想把爺爺下葬,就把爺爺留在他的房間,每天都跟他說話。
爺爺說過,他們家院子是個風水寶地,他尋找了一輩子才找到這個寶地。
“要不你看,我們家的喜神怎麽多年不腐?”
這是個風水寶地,所以爺爺會陪他很久。他一直把爺爺留他原本房間,每天去跟他說會兒話,幫他回群裡的微信,這樣就和以前一樣,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
直到,在爺爺身上看到屍斑。
他給爺爺買了棺材。
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在院子裡坐了很久,又把他們家的喜神挖出來,在這個老舊的冊子上寫下了家譜,給他們做了身份,讓他們和爺爺都按了手印,用他的血。
沒有家了,他會再組一個永遠不會散的家,好大好大的家。
那些血色的手指印在他眼裡晃蕩,他想起了他家的喜神每次陪伴他的樣子,他們有的比電影明星還漂亮,有的很英俊,有的已經有白發了,要一直靠在他身上。
“夏白!你醒醒!楚雪林到底是怎麽回事?!”藺祥的聲音和雷聲一樣震著他的耳朵。
怎麽回事?
楚雪林?
夏白抬頭,看到了那個渾身長滿眼睛的女屍,她的張開嘴嘶叫,即將爆發。
夏白盯著她,混沌的腦海裡慢慢出現了很多畫面。
她在圖書館低頭看書,好像是在輕聲誦讀,嘴巴微張。
她手捧豌豆花,低頭輕嗅,嘴巴和鼻子一樣陷入花瓣中。
她穿著白大褂拍照,捂住嘴巴似哭似笑。
一具具嘴巴被縫住的大體老師。
“把我,把我扔到她身上!或者前面的床上。”夏白用力搖著頭,抓緊藺祥的胳膊。
他們面前好幾個死屍正衝過來。
躺在地上的孟天佑即便有鎮屍符,也快要被死屍淹沒了。
藺祥的背後三隻乾枯的手抓進了血肉裡。
他沒問為什麽,是無條件相信夏白,也是疼得說不出話了。
沒有管在撕扯他後背的幾隻死手,他抬起那隻被骨肉分離的胳膊,抱起一百多斤的夏白,繃緊的肌肉擠出溪流般的血,他額頭上青筋暴起,汗珠都在顫抖,以用盡生命所有力氣的信念,把夏白扔了過去。
夏白緊緊地抱住了楚雪林的屍體,手指扒在她背後的眼睛上。
那天晚上看到的宋明亮父子的場景就在他腦海裡,他選擇了和宋明亮一樣的動作,鑽進了女屍的嘴裡。
作者有話要說:
①來自百度百科資料。
第22章 和平醫學院20
夏白在一個幽暗的洞穴裡爬行。
洞穴黑暗曲折,黏膩濕滑,越來越逼仄,不知道爬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人,像是楚雪林,太暗了,他看不清楚。
他坐在了那人身邊,想跟她說話,張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喉嚨像是被堵住了。
那人也沒有跟他說話的意思,低著頭趴在洞穴裡,黏膩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
夏白就坐在她身邊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的洞穴裡照進了一片光,夏白和她一起在逼仄的洞穴裡仰頭,看到洞口一圈白邊。
這時的他們,像是在一個狹窄的井底,得以窺見天光。
“你看。”那聲音很輕,像是天上的聲音,嫋嫋飄進井底。
夏白就看到了白白的天上有略顯稚嫩的九個字,三個名字。
楚雪木。
楚雪木。
楚雪林。
“你叫楚雪木,我也叫楚雪木,兩個木就是一個林,我們是楚雪林。他們叫楚雪林,不是只在叫我,也是在叫你,是在叫我們。”那道聲音又在天上響起。
夏白注意到,他身邊的人在顫抖。
她趴在洞穴裡,一直維持著仰頭的姿勢,頭卻一動不動,在因未知的原因發顫,但一定不是害怕,像是身體無法承受的某種激烈情緒。
“楚雪林!”天上響起另一道比較嚴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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