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尾女生的爆米花是在電影院買的,典型的爆米花和可樂的搭配。
中年夫妻的是用一次性紙杯裝的。
爆米花用塑料袋裝在女人的包裡,坐下後把它們分裝到兩個紙杯裡,兩人一人一杯。
察覺到異常後,馬尾女生的爆米花早不知道哪裡去了,他們的爆米花還好好的,直到剛才被男人劇烈的動作掃落,焦黃的爆米花飛落一地。
看到滾落在腳邊的爆米花,他忙伸手去撿,他的腿腳本來就不方便,匆忙中跌在座椅上,伸手胡亂地撿四散到各處的爆米花,撿起來幾個全沾了血,他看著它們,又崩潰地哭了起來。
熒幕上開始回放女人的死亡過程,聽著她的哭喊和求救,中年男人扶著椅背一瘸一拐走向熒幕,嘴裡一直念叨著女人的名字。
“家秀,家秀……”
幕布上被血染紅的范圍越來越大,模糊了觀影人的視線,女人的血透過屏幕向下流。
有一種用恐懼摧毀人內心防線的酷刑,是蒙住人的眼睛,讓他聽自己血滴下來的聲音,對於中年男人來說,不停地滴答的不是他自己的血,但也是摧毀他的酷刑。
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悲愴地哭喊著女人的名字,踉踉蹌蹌走向她。
眼看他即將碰到熒幕,忽然痛哼一聲,跌到了地上。
看到他後背的飛刀後,郭洋立即轉頭看向右後方坐在第六排邊緣的兩男人,“誰乾的?你們在做什麽!”
夏白注意到,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向他這邊看了一眼,才說:“你那樣和氣地跟他說,是問不出來什麽的。”
“放心,死不了。”他的聲音嘶嘶啞啞,帶著惡劣的笑意,“啊哈,死了也好,他這種蠢人一看就是會被拉進電影殺死的,那他死了血會染紅幕布影響我們看電影,還不如死在電影外。”
他慢慢站了起來,視線掃過在場的每個人,眼神冰冷如蛇,好像也想提前把他們解決掉,省得死在電影中,血糊住屏幕,影響他看電影。
“其實到目前為止,這個遊戲的玩法已經很清楚了。”他笑了一聲,看向一直忙前忙後組織大家的郭洋,看不到他的臉,也能聽出他笑聲裡的嘲諷,仿佛在嘲諷他站出來領導,卻一無所成。
“真相沒那麽複雜,很顯然只要看完電影,弄清真相就行。遊戲的難度就在於很難看完電影,一方面會有人死在電影裡,另一方面,死在電影裡的人血會把屏幕染紅,讓其他人看不清電影,就會錯過電影裡的真相。”
他也是老玩家。
夏白轉頭看向他,遊戲讓他們理清電影中的故事邏輯,普通人也只會跟著說電影邏輯,他卻直接說“真相”,只有老玩家才知道普通地圖的本質是找真相。
何況,他沒有一點新手對郭洋的敬畏,甚至有點瞧不起他。
“你想弄清楚他們為什麽會死在遊戲裡,找清楚死亡規則,這也算重要,可是你忘了最關鍵的是要看電影。”他指著熒幕,“你看看,再這樣讓蠢貨們死在電影裡,我們還能看完嗎?”
“很顯然,要想通關這場遊戲,我們需要先內部篩選清理一遍。”
郭洋愣愣地站在原地,“你、你是聖遊公會的人?”
新手可能不知道聖遊公會是什麽,夏白在花昊明那裡聽過。聖遊公會認為遊戲是在幫人類自我進化,應該讓遊戲自由蔓延,甚至他們會幫遊戲做“人類篩選”,淘汰人類劣質基因。
夏白轉頭看向這位聖遊公會的老玩家,屏幕中的紅光落在他眼角,透出一絲瘋狂。
他又看向郭洋,忽然覺得郭洋剛才也沒有電影沒開始前冷靜了。
就連自己,好像也看得有點上頭。
“聖遊公會,古全昆。”6號男人攤手道,毫不隱瞞。
郭洋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他的眼形很漂亮,漆黑的眼眸微微顫抖了一下,在黑暗中泄出一點惶恐。
古全昆一開始薄薄的嘴唇上還帶著笑,以為他是怕了他,有些得意,很快他意識到郭洋不是在怕他,也不是在看他,他視線的落點在他旁邊。
喉結滾動,一滴冷汗從他額頭上滲出。
不用轉頭看,熒幕上的電影已經告訴他是怎麽回事了。
島上的野蠻人報完仇,拖著死去的人回到他們住處,他們是吃人的,這些人會怎樣不言而喻。
仿佛是為佐證這一點,電影鏡頭回掃他們吃飯的地方,烤肉架子上是一個肚子破裂的人。
正是古全昆的同伴,那個微胖的7號男人。
此時已經莫名死了三個人的5號放映廳,所有人都說不出話。
他們好像能聞到電影裡肉烤焦的可怕氣味,來自於那個像豬一樣被綁在烤架上的人。
這個只有十排座位的小放映廳裡,血腥氣更濃了,濃到熏人。
鮮血可能已經流到了他們腳下。
“啊!啊啊啊!”接連看到三個身邊的人慘烈地死在熒幕裡,那個馬尾女生終於在踩到鮮血時崩潰了,她踩著鮮血跑到門口,用力地拍門,聲音帶著哭腔,“放我出去!求求放我出去!”
放映廳裡的人對此什麽都表示都沒有,他們知道沒用,或者已經見慣了這種情況。
他們盯著血色熒幕,上面開始回放古全昆同伴的死亡。
幾個島民追著他跑,他的力氣非常大,把這個幾個野蠻人全都打跑了,就在他松了口氣的時候,他身邊的湖裡冒出一個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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