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凌長夜的“問”,郭洋和馬同峰聽得心底發寒,這股寒意全部匯聚到了他們看編劇的眼神裡。
凌長夜垂眸,眼裡黑藍的光在眼角樹葉晃動的影子下一閃而過,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語氣輕松,好像只是尋常,“這群富豪真會玩啊,他們的變態欲望,不方便與人說的信仰和愛好,都可以真實地拍成電影反覆觀看,或者當成戰利紀念品?不會還打算放給別人看吧?”
他好像非常了解變態,“上映後,觀眾看這電影只會讚歎電影拍的好真實,他們欣賞別人這種感觀,心裡會得到不一樣的隱秘滿足?”
確實,整個5號放映廳的人都覺得這部電影拍的很真實,電影中校花死亡時,雙眼那股濃烈的不甘的背後,原來是這樣。
獻祭時,淒厲的哭叫聲,原來真是她們在用生命啼血。
那時老馬不忍再看,夏白對老馬說這是電影,是在跟他說這不是真實的。
是他錯了。
那也可以是真實的,究竟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假的,他還沒資格評判,以他那點淺薄的人生閱歷。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到底怎麽分辨。
而真實,到底能到什麽程度,能到什麽維度。
第38章 和諧影院(完)
馬同峰已經聽不去了,他憤怒地站起來,“你們還是人嗎!”
剛才信息交流,他們知道了幾個女演員的出生和簡單經歷,同出身於農村的馬同峰是最憤怒的,在他看來那幾個女孩有的算是傾家蕩產來當演員,有的放棄了高考,放棄高考的可是村裡唯一一個上高中的女孩啊,本來她可能就要成為大學生了。
她們犧牲所有,就是求一個掙脫泥濘的機會。
他已經不敢看那幾個女孩充滿希冀的眼睛,那麽漂亮的女孩,那麽聰明的女孩,她們怎麽會知道她們要經歷的是什麽。
不是她們看到的鋪滿鮮花的明亮大道。
不是啊。
馬同峰憤怒地拽住編劇的領子,雙眼發紅,“就是為了滿足你們的變態愛好,就是他們的一場遊戲!”
“不是我!和我無關啊,我只是收錢寫劇本的,我什麽也沒做。”編劇被馬同峰嚇得連連解釋,他不明白這個場務一樣的男人怎麽突然這麽可怕了。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馬同峰很想狠狠地給他的心臟一拳,看看他的心會不會疼,但他知道,編劇確實不是起頭的那幾個,也不能重傷了編劇,最終隻好無奈地送開了手。
他轉頭看向片場的方向,沉默的臉上,無可奈何的滄桑。
夏白什麽都沒說,安靜地坐在一邊吃梨子補充能量。
二娃蹲在他身後很近的地方,雙手捂著耳朵。
馬同峰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揉了揉眼睛,“我們要在這裡看他們拍完電影,才能看到到出去的路嗎?”
郭洋答非所問,“老馬,這是已經發生的事,我們阻止不了。”
馬同峰神情愈加頹喪,活氣稀薄,“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凌長夜看向瑟瑟發抖的編劇,編劇不知自己腦補了什麽,自己把自己嚇哭了,“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什麽都沒做啊!別殺我,我再也不敢了!”
凌長夜說:“該送他回去了。”
一聽他這麽說,編劇驚喜地看過去。
夏白:“讓死屍送他回去嗎?”
編劇又想哭了。
左右兩個死屍把他拉起來,編劇嚇得瑟瑟發抖。
郭洋:“走,快走。”
編劇:“不、我不走,不是,我不用走的。”
郭洋朝他屁股就是一腳,“回去隻管寫你的劇本,一句不該說的話都別說,知道嗎?”
“知道,知道!”編劇連連點頭,小心地跑走了,跑了幾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見草叢裡一個死屍正盯著他,僵硬了幾秒,然後慢悠悠地走回了他的草屋。
郭洋:“我們現在怎麽辦?要回電影世界在鬼校花那裡再確認她確實是在拍電影時死的,鬼魂被那個什麽鬼道士困在電影裡了?”
夏白:“要回去,服務員尤月還在那裡。”
凌長夜:“這邊也要留人看著。”
夏白和郭洋異口同聲地說:“你留下。”
凌長夜緩緩地移過視線,“為什麽?”
夏白:“別再換衣服了。”
郭洋:“少換一套衣服。”
“……”
電影世界三個厲鬼,不能掉以輕心,最終是夏白、郭洋和老馬三個人全都過去,凌長夜帶著二娃留在這裡。
二娃看著他們的背影小小地跟了兩步,被凌長夜拎回來,“我含辛茹苦帶你兩年,還不如他帶你一天?”
二娃抱頭蹲下,不回答不面對。
“……”
夏白三人跳入湖中,順著來時的方向,穿過幽深的湖底,冒出水面,又看到了被燒過的小島,以及正在湖邊盯著他們的三個陰森森的女鬼。
再次看到她們,他們沒之前那麽害怕了。
夏白在浮出水面之前,已經把兜裡最後幾張馭屍符交給了跟著他的死屍。
理論上說鎮屍符和馭屍符是對死屍有效,對鬼校花這種有實體能碰到的鬼,有一定作用,但效果必然不如對死屍。前面夏白用鎮屍符貼鬼手就證實了這一點。
這次他用馭屍符,沒妄想真正控制她們,只是想為他們爭取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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