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者猛地掙開夏白的手,擰著一張臉看著他,呼吸粗重,可見他是真的生氣。
夏白把手放在背後,低聲說:“他已經被精神汙染了,不用你動手。”
通靈者轉頭看向老楊,沉沉的暮色裡,老楊一個人安靜地向前走,看著沒什麽問題,只是忽然,他抬手揮了一下,像是要把身邊的什麽東西揮走。
被精神汙染,產生幻覺後,人會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不斷被自己害死的人殺害,如果只是以第一次在懺悔室為節點,老楊的精神世界裡只有閻泉,要是精神汙染是實時的,那就是五個人。
一個人也不會比五個人好多少,如果是閻泉的話。
老楊揮著手走遠了,走到了看不到的夜裡。
江清風問:“老楊的女兒是死在遊戲裡了?”
夏白點頭,“在遊戲裡被那四個人虐待死了,這兩年來,老楊每一天都在準備為她報仇,他進遊管局就是因為他一個普通人沒有門路,沒有辦法。但是,他確實救了很多人,不能因此抹殺他的工作。”
江清風立即去追老楊了。
他們走後,夏白低著頭,跟凌長夜說:“隊長,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攻堅隊成員。”
“誰說你不是了?”凌長夜說:“有時候,做好一個攻堅隊隊員,和你想做的一些事並不矛盾。”
夏白直直地看著他,“比如?”
凌長夜:“比如,在這個遊戲裡,盡快找到真相,通關遊戲,即是合格的攻堅隊隊員該做的,也能完成你想做的事。”
他把玩家們叫到一起,先問他們:“今天白天在島北打聽到什麽了嗎?”
早上去島北之前,凌長夜就跟他們說了,遊戲主角可能是白姑,讓他們打聽白姑的事。
好幾個玩家都在搖頭。
“島北的人就像是白姑的腦殘粉,我問了好幾個都沒問出什麽。”
“你不會問,像我知道他們擁護白姑,就以誇獎的方式問問題,我說白姑好好,我要是她的孩子就好了,那個贖罪的人說,白姑的孩子不可能像我這麽大。”
“……”
島北的人確實很難攻克,還在島北學校的人,都處在最信奉白姑的時間段。
夏白用魅惑技能,也隻問到一個人為什麽那麽擁戴白姑,那人說白姑是救贖和歸宿,確實很像腦殘粉。
但經過一個白天,夏白更加相信白姑是遊戲的主角。
他也確認了,正如江清風所說,島北贖罪的人過得其實不錯,不僅有熱乎的飯菜,住的地方也不錯。
凌長夜說:“去村落裡打聽,如果不好打聽,可以拿出你們身上比較值錢的東西試試。”
等其他人走遠後,凌長夜問通靈者:“通靈到什麽了嗎?”
“一次什麽都沒看到,一次看到的也不是關鍵。”通靈者說。
白天那次通靈他什麽都沒看到,天剛有點黑,他又快速地對白姑通靈了一次,看到了一段親密戲。
通靈者直說:“看到了她和那個男生在床上的畫面。”
夏白立即看向凌長夜,凌長夜知道他在想什麽。
上次他對白姑通靈時,看到白姑懷孕了,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個被封死的房間裡,摸著肚子的動作,很溫柔。
當時他們都以為這個孩子,是哪個島民的,那時凌長夜還不能確認白姑撫摸肚子的動作裡,有沒有愛,因為要是有愛,對白姑這樣的人來說,有點怪。
她會因為懷了島民的孩子就甘願留在這裡嗎,她會愛一個強迫來的都沒見過的孩子?
如果那個孩子是她喜歡的男生的,一切就合理了。
可惜,那個男生死了。
去村落打聽消息時,凌長夜把他今天對白姑通靈的內容跟夏白說了。
這應該是接了上次等人那一段。
年輕的白姑一直沒等到那個人,在燈光下抬頭望著梧桐葉,走進了一條小路裡,被兩個男人捂住嘴巴拖上了車,正不斷掙扎的她,看到了那個死掉的男生,頓時忘了所有動作和叫聲。
兩人試著還原這個過程。
夏白說:“白姑高三時和一個男生戀愛,有一次等男生,沒等到,其實男生來了,被人殺了,拖著白姑到天黑,把白姑綁走了。後來,白姑可能就被帶到了藍茶島,而那個男生,可能被扔到海底喂魚了。”
凌長夜接上,“白姑到了藍茶島,原本是極力反抗的,一直沒放棄要逃離這個地方,後來她發現她懷孕了,她知道孩子是那個男生的,想生下他,於是就自願留在了這裡。”
夏白:“那個孩子真的是關鍵。”
凌長夜點頭,“新娘看起來也很喜歡孩子,我們先去新娘那裡打聽打聽,再去白姑的家好好查查。”
因為下午懺悔,不用勞動改造,這次他們離開島北的時間比較早,天剛黑,正是要吃飯的時候。
村落家家戶戶飄著炊煙,飯香味撲鼻,讓這個孤獨的藍茶島多了些溫暖的味道。
夏白用上魅惑技能,凌長夜用鈔能力,死皮賴臉地去新郎新娘家蹭飯。
新郎和新娘的相處看著還不錯,飯是新郎做的,新娘在旁邊給他打下手,把飯菜一一端到桌上。
夏白在一邊看著,吐槽:“什麽的時候才能過上你們這樣的生活啊?在島北贖罪好累。”
“贖罪累?”新娘笑了笑,“說贖罪累的,都是過的很好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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