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者冷哼一聲,“怎麽可能,我就看著你們一頭撞死在南牆上。”
夏白:“哦。我去睡覺了。”
因為通靈者在通靈對象睡覺時通靈效果最好,他們決定,夏白先睡覺,凌長夜在旁邊看著,讓通靈者在他入睡後對他進行通靈。
睡前,夏白給通靈者幾張畫,“如果發現了他們,重點看看。”
畫上都是夏白重新畫的他家喜神。
夏白帶上耳塞去睡覺時,通靈者就在反覆看著幾張畫。其中一張他越看越覺得眼熟,看到凌長夜從臥室出來,他才恍然想起這是誰。
凌長夜的父親,當年無人不知的富豪,凌穆。
通靈者有些驚訝,不難猜測,夏白讓他重點觀察的這些人,應該就是和他一起參加遊戲內測的人,他們會長就是其中之一,沒想到凌長夜的爸爸也是。
確實,凌穆當年失蹤得不明不白,很可能就是被抓去內測了。
只是,他沒想到,凌長夜和這件事也有關,而他一直表現得這麽平淡冷靜。
凌長夜指了指臥室,示意他可以進去通靈了。
通靈者放下畫像,輕聲走進夏白的臥室裡,在凌長夜的監視下,再次對夏白通靈。
視線裡全是血。
牆上濺了一片片紅色,那形狀很像是大股血迸濺而出的,地板上也在流淌著鮮血,黏膩血腥,上面有一個個腳印。
有一個頭髮被血糊住的人,正坐在少年身邊,“小弟,用你身上的什麽呢?你的眼睛好看,你的手也好,寫字很好看。算了,你的身體好,是這裡最健康最年輕的,就以你的身體為模型吧。”
“我呢,用我的心臟好不好,讓你們感受我的心。”
“放心吧,小弟,我們一家很快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他拿來很多頭髮向他頭上縫,拿來一張張皮貼在他身上,切開了他的胸腔……
*
貧瘠的村莊裡,秋風蕭瑟。
幾人身形狼狽的人圍火堆而坐,仔細看過去,好幾張熟悉的臉。
年紀最大的女人搓了搓手,問:“離開了遊戲,你們最想做的,一定會第一時間做的是什麽?”
“去跟我女朋友求婚!娶不到她我死不瞑目,唉,我恨啊,原本我們該結婚了,是我因工作推遲了。”
“去養老院把我媽接回來,玩了一場養老院遊戲,我對那個養老院ptsd了……嗯,其實,我是覺得有親人在身邊,大概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確實,我回去第一件事肯定要親親老婆,抱抱兒子,不瞞你們說,從我兒子七歲以後,我再也沒抱過他了,當然不是我們父子感情出了問題,是我兒子越來越獨立,不喜歡被抱了。”
……
幾人一一說著,在想象中,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神情。
只有一個少年自始至終都沒說話。
有人問他:“小白,你呢?”
少年抿了抿唇,還是沒說出話。
他旁邊的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小白跟我回家。我和我老婆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可是因身體原因,我們沒能如願。我經常跟小白說我們家那個兒子,他會是個好哥哥的。”
“還有,我們家還挺有錢的,可以把小白養得白白胖胖的。”
少年笑了起來,“謝謝凌叔。”
*
又是一片血色。
廢墟一般的城市裡,少年癱坐在地上,半抱著一個渾身是血,失去生機的人。
那個人就是他叫凌叔的人。
他的周圍,還有好幾個屍體,都是和他一起烤火的人。
少年沒有靈魂般地抬頭,睫毛染血,看到的朝陽半是血紅色,刺激得他艱難得伸手遮住了眼睛。
朝陽冉冉升起,照亮了只有一個人的破敗城市,光漸漸凝結在一起,形成了一條不知道通向何處的光路。
通靈者睜開了眼睛。
他每次通靈都沒法超過二十分鍾,每次看到的畫面都有限。
很多人都不願意被他通靈,都知道靈魂裡有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秘密,而實際上,他們大多數人的靈魂沒什麽好看的,甚至有人的靈魂空蕩蕩的,一輩子也沒有幾件能刻入靈魂的事。
夏白是第一個主動讓他通靈的人,按說,這種人應該是一輩子活得坦蕩的人,靈魂裡只有溫暖的事件,通靈者最不願意看這種靈魂了。
沒想到,他的靈魂是內容最多最值得看的。
看了兩次後,是通靈者剛結束技能時,也會沉默的人。
他這個人和他的名字可真不一樣,不是什麽小白,不是什麽傻白甜,他短短的人生也沒有什麽是白的。
凌長夜見他通靈結束,示意他出去。
兩人一起回到了客廳,凌長夜說:“詳細地說說。”
通靈者問:“不等夏白了嗎?不是說好通靈結束,叫夏白起來跟他說的嗎?”
“讓他接著睡,你先跟我說,明早我會跟他說。”凌長夜說。
通靈者沒直接說,而是問:“你父親凌穆也被抓去內測遊戲了?”
“應該是。”凌長夜問:“你看到他了?”
通靈者點頭,又問:“你和夏白是什麽關系?”
凌長夜坦言:“情侶,我是他男朋友。”
通靈者一直被他們壓著的氣,忽然順了點,他冷笑著:“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是想讓夏白做你弟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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