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不太信任地說:“你一外地人,還敢說你是藍茶島百曉生?”
“都說我是已經本地人了,很了解這裡的事,再說了,要是土地土長的本地人也不願意跟你們說啊,他們也不太稀罕金子。”大哥說。
甲方夏白點了下頭,又問:“你不會也是來這裡贖罪的吧?嗯,你倒插門,跟藍茶島女人結婚了,所以就成藍茶島的人了?”
“……”
“怎麽了?不行嗎?”氣氛沉默了幾秒,大哥抬著下巴說。
夏白:“行。”
大哥不知道是不是在為自己挽尊,“什麽娶妻入贅的,都是虛的,過的好不就行了嗎?”
夏白覺得他這時候得說點柔和的,不然後果會很嚴重,“大哥活得通透。”
凌長夜好一會兒沒說話,應該是在通靈,夏白多說點,讓大哥的注意力始終在他身上。
“大哥你入贅的時候要哭嗎?”
“不瞞你說,得哭。”
“……”
“哭嫁是藍茶島的傳統習俗,我是入贅,我老婆不用離家不用哭,但是藍茶島吧,辦婚事沒點哭聲很奇怪,就跟不吉利一樣。”大哥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所以,只能我哭了。”
原來哭嫁是藍茶島的傳統習俗。
夏白說:“我還以為,哭嫁是和贖罪綁定的,因為是在贖罪,結婚時才要一直哭。”
“你這麽說也沒錯啊。”大哥說:“我感覺可能就是這樣,我在這裡這幾年,感覺藍茶島就有一種女人天生就有罪的感覺,嫁人、伺候老公和公婆就是贖罪。”
“他們覺得白姑也這樣?”夏白問。
大哥奇怪地看他一眼,不說話了,沉默著結束了這個話題。
既然這樣,夏白就直奔主題,“別緊張,我們其實是聽到同伴說,你們這裡有個死在船上的女人,想來聽八卦的。”
“哦,陸空啊。”大哥松了一口氣,說:“她死得確實挺有話題度。”
大哥沒把他們帶進主屋,而是穿過後門,把他們帶去了他製船的後院。
在這裡他可以敞開了說,不怕打擾到老婆。
“她男人剛從我這裡買了船,結果就她就在船上割腕自殺了。”大哥說:“你知道有凶宅之說,人都不願意住死過人的房子,對於一直信海仙,下海捕魚的藍茶島人來說,凶船可比凶宅可怕多了。”
“那船剛買就不能用了,她男人氣死了,把她的屍體扔到海底喂魚了。”
夏白想到爸爸說的,問他:“船也跟她一起扔了嗎?”
“白姑說船不吉利了,對白海仙不好,也讓他扔了,不過不是跟她一起扔的。”大哥說。
那不知道她有沒有坐船離開這裡。
“她也是外地人吧?”夏白問。
“是啊,她比我來的還早,可惜啊沒嫁對人。”大哥惋惜地說:“她那個男人特別愛打人,她被打了好多年了,死了也算是解脫了吧。”
好像就這樣了,大哥跟他說的,跟和喻茵說的,其實是差不多的內容,沒有新的發現。
夏白不放棄地問:“她還有沒有其他特別的事?”
“其他什麽事啊,就是被他們家虐待啊。”大哥說:“要是說她有什麽特別的,還挺文藝的?經常拿著一本詩集。”
“藍茶島是海葬,就是把人的屍體放在墓船上,放到海裡,隨風去尋找海仙。她還沒瘋的時候,說這還挺浪漫的,和詩裡一樣,伴著鮮花去海的遠方。”
大哥:“說起來,這就是她在船上自殺的原因?去找她詩的遠方了?”
他爸爸說的有點相關,當時他說陸空可能是希望那隻船帶著她離開這裡,可是那家人直接把她扔到海底喂魚了。
凌長夜問:“她還有什麽特別慘的事嗎?來海島上贖罪的,都是過得挺慘的人吧?”
“她不是主動來藍茶島贖罪的,我剛才說了,她比我來的還早,應該是被拐來的。”大哥說:“你要是問她來海島之前經歷了什麽,我還真不知道,我就知道,她應該是個挺有文化的人,之前大概不是個苦命人。”
兩人都微愣。
陸空應該是來贖罪的人才對,她竟然不是被白海仙贖罪教義害得淒慘的人。
見在他這裡問不出什麽了,凌長夜問:“她家住在哪裡?”
雖然通靈者他們已經去了,他們這邊找不到陸空的新線索,不如也去那邊瞧瞧。
“我可以告訴你們她家住在哪裡,就在11號海草屋,不過我建議你們不要去了,沒人了。”大哥說:“陸空死後沒多久,她男人來我這裡買了個新船,出海時死了。她婆婆沒多久也死了。”
“白姑說她公公身上有罪孽,讓他去島北贖罪了。”
“多跟你們說一個傳言。”大哥湊近他們,小聲說:“我聽那天出海的人說,她男人死在陸空死的那個船上,當時他發瘋了一樣喊著陸空的名字,跳到了那個已經腐壞的船上,跟著船一起沉入了海底。”
兩人離開了賣船大哥家。
夏白說:“有點奇怪。”
凌長夜知道他為什麽會覺得奇怪,“陸空不是藍茶島贖罪制度下的犧牲者,她和贖罪的關聯斷開了,不像是主角。可是後面,她老公和婆婆的接連死亡,尤其是她老公的死亡,像是她死後變成鬼的復仇,她又很像是遊戲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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