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兒跳舞的時候大概也是這樣。
他可能想到了看女兒跳舞的時光。
“就是脾氣挺大的。”老楊說:“不知道隨誰。”
夏白:“……”
不是很明顯隨他嗎。
夏白呆著一張臉,直言:“隨你。”
老楊沒生氣,沒驚訝,看起來還有點開心,“以前不覺得,現在回想是有點隨我。”
“兩個臭脾氣在一起,以前我們倆沒少吵架。每次吵完架,她要是覺得她錯了,就給我買個鹵雞腿和一盤花生米。我要是覺得我錯了,我就給她買本雜志,我要是被逼著承認錯誤,還是覺得她錯了,就給她買本習題冊。”
“現在想想,她給我買了好多鹵雞腿和花生米。”老楊說:“不一定那麽多次都是她錯了吧?”
夏白:“嗯,她可能在包容你,主動跟你和好。”
老楊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她一直都是一個好女兒,而當我可以成為一個好爸爸的時候,她卻不在了。”
有一句話說,子欲養而親不待。
不知道和老楊這個比,哪個更沉痛。
夏白看著他,其實有點好奇,楊晴是怎麽死的,但他又怕這時候問,老楊想到她的死會更難受,便暫時壓下了這點好奇。
他又陪老楊坐了一會兒,被老楊趕去睡覺,“明天可能還得乾活呢,不好好睡覺哪有力氣?”
夏白聽話地起身,看著他。
老楊也起身,“行了,我也去睡。”
兩人各自回房睡覺了。
夏白回去時,凌長夜正睜著眼睛。
他躺到凌長夜身邊,蹭到他懷裡,說:“沒有血腥氣,睡吧。”
凌長夜抱住他,兩人一起睜眼,又一起合上眼入睡了。
入睡的時候,包括入睡之後,兩人都沒聞到血腥氣,也沒聽到什麽動靜,他們以為這天晚上,他們這座海草屋沒出什麽事,沒想到還是死人了。
這一晚上死了兩個人。
12號海草屋的喻茵,和13號海草屋的啤酒肚男人。
他們先得知喻茵的死亡,在五點二十分左右,被美杜莎的叫聲驚醒。
夏白直接一個仰臥起坐,從床上坐了起來,沒有用手撐,眼睛還沒睜開。
凌長夜站起來後,把他的眼睛撐開,單手把他抱下來。
夏白這才真正醒過來,搖走迷糊,跟著凌長夜走出房間。
“副會長,救我!救救我!求你!今晚一定是我,一定是我了!”他們剛走到美杜莎和喻茵的門口,美杜莎就衝到了凌長夜面前。
看到自己同伴一個個死亡,今天還是死在自己枕邊的,她情緒崩了。
不怪她這樣,除了死亡的逼迫,喻茵的死狀一定也嚇到了她。
喻茵死了,沒有流血。
和閻泉一樣,她被吊在屋頂上,不過她只是被綁住腳,倒立而下。頭應該正好對著美杜莎的枕頭,所以美杜莎一睜開眼,就對上了她紫紺充血,瞳孔散大的臉。
老楊和江清風一起把喻茵的屍體放下來。
老楊本職工作就是救人,在江清風的幫助下,熟練地把喻茵放下來,讓她平躺在地上。
他沉默地盯著她看了幾眼,合上她的眼睛,歎了口氣,“她也就是二十出頭吧。”
夏白知道,他在喻茵的死亡中看到了自己女兒的死亡。如果楊晴還活著,現在應該跟喻茵差不多大。
他走到喻茵的屍體面前,簡單檢查了一遍,說:“她應該是死於窒息。”
“和閻泉、方曉風不一樣,她不是失血而死。”薑倚彤說:“但是她和閻泉一樣被吊在屋頂,所以能提出兩個關鍵點,失血和吊頂。”
夏白點頭,“我們晚上打聽一下,昨天晚上喻茵打聽到的那個叫陸空的女人,是不是曾經被吊在屋頂上做過什麽。”
他把喻茵的屍體收了起來。
崩潰的美杜莎看到後,稍微安心了一點。
喻茵的死確實和這位沒關系,而且這位真的能把屍體帶出遊戲。
在她崩潰至極的時候,一點安心都能被她緊緊抓住。同伴接連死亡,驚恐無助的她,把更加強烈的對同伴的依賴,轉移到了凌長夜和夏白身上,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
這次沒有很多人來12號屋,他們出去才知道13號海草屋裡也死了一個人,是昨晚跟村落一個大姐聊天那個啤酒肚男人。
這個男人也是死得悄無聲息,跟他住在同一個屋子的是他老婆,看起來比他年輕很多,他們過去時,她正在哭,神情有些恍惚。
聊天時,夏白聽了一嘴,她和啤酒肚男人是來藍茶島度蜜月的,剛新婚老公就死了,還死得這麽慘烈,也難怪她這樣。
房間裡全是血,啤酒肚男人看著也像是失血而死,但血大多從他的下面流出,浸透了他的褲子,流向了整張床。
原本這座海草屋裡沒人說什麽,只有一個中午女人在拍著啤酒肚男人的老婆,柔聲安慰她。
看到他們過來後,有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看了一眼那個哭泣的女人,說:“我有發現。”
凌長夜見他有些猶豫,鼓勵他:“事關大家的生死,你有什麽發現,盡管說出來,是對大家好。”
男孩點點頭,看起來很信任凌長夜,“我們昨天晚上不是去找神像懺悔嗎?我看到這位死者大哥,要被他說的那位大姐帶去找神像了,我就跟著他們一起過去懺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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