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佑霖說的對。”符雨情說:“我們是需要這些證據。”
“我不理解。”夏白呆著一張臉,臉上有單純的茫然,“這些就算是實質性的證據了嗎?一個女生養貓養蠶就是害人的草鬼婆了嗎?”
“什麽意思?不是已經有貓鬼了嗎?”喬佑霖死死地護住他發現的證據,“當時貓鬼還是夏白你說的。”
夏白:“首先,我們不能肯定那隻貓鬼就是薛麗谷養的這隻貓。其次,就算那隻貓是薛麗谷養的貓,確實是貓鬼蠱,也不能用現在來證實以前,說以前養貓的薛麗谷就是在養貓鬼蠱,現在你是玩家,以前你是嗎?”
喬佑霖沉默了幾秒,瞥了夏白一眼,“你還說蘇茂,你也是個杠精。”
夏白:“……”
符雨情再次認同了喬佑霖的說法,“夏白,你真的是杠精,斷章取義地杠,你這麽說是有道理,但是我們要在大語境下看,我們現在已經確定了薛麗谷是個害人的草鬼婆,再找到這些作為證據有什麽問題?”
夏白小聲嘀咕:“誰說她是害人的草鬼婆了。”
“……”
這下連井延都不得不說話了,“夏白,我不會騙人的,村民心裡話一定是真的,他們不可能連心裡話都偽裝。”
藺祥打著哈哈,“夏白是認真謹慎嘛,事關生死,謹慎點好。”
夏白抿了抿唇,看向剛上來不久的凌長夜。他看著還有有點呆的樣子,可是如果仔細看他微抿的嘴角,和眼巴巴看過來的眼睛,能在裡面看出一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凌長夜忽然低了一下頭,不知在幹嘛,一兩秒就抬起了頭,帶著他一直以來看起來很隨意親和的笑,問井延:“你可以肯定村民的心裡話都是真的?”
如果連遊戲設定的,自己的技能都不相信,他也不用進遊戲了。
井延被這樣問,也有點不開心。進遊戲以後,他真的沒有騙過他們哪怕一次,也沒有過自己的一點小心思,他是真的隻想通關拿積分,不管是遊管局道具獎勵,還是遊戲的,他都沒想過。
一開始他確實是懷著抱大腿的心思來找夏白他們的,可是後面的相處,雖然是很短的時間,他對他們也真成了真心,真心地有點喜歡。
他是天生喜歡一個人進遊戲,不想加入任何社團和隊伍嗎?
不是,他也想有可以一起進遊戲的朋友,可是當時一起跟他進遊戲的玩家,在知道了他的技能後,都開始防備、疏遠他,他能夠理解,沒有人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心聲,他這個技能連最親密的家人都不能告訴,只能一個人前行。
夏白他們是例外,在知道他的技能後,沒有特意說什麽,沒有防備,就是和平常一樣,仿佛他就是個普通玩家。對他來說,非常珍貴的“平常”和“普通”。
他在他們身上看到一種磊落的隨意。
就是因為真心相待,很喜歡,察覺到不信任時,才會不開心,有受傷的感覺。
他非常肯定,肯定得很用力地說:“是,我敢肯定村民心裡的話都是真的。”
凌長夜接著問:“村民心裡話都是真的,意味著什麽?”
井延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張口就說:“意味著他們沒撒謊啊。”
凌長夜笑著盯著他看了幾秒,不知道為什麽井延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他明明還是笑著的,甚至看他的眼神都算不上專注。
他問:“然後呢?意味著什麽?能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井延無意識地跟著他重複了一遍,馬上找回了主線,“意味著薛麗谷就是害人的草鬼婆啊!”
“井延,你太依賴你的技能了。”凌長夜說:“你連邏輯都錯了,心裡話是內心真實的反應,可以驗證一個人沒撒謊,可是沒撒謊就意味著說的是事實嗎?”
人被騙多了,都知道嘴裡說出的話不可信,還有一句話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很多人都會下意識覺得,嘴裡的話不可靠,心裡話才可靠。
如果能看到一個人心口一致,就會非常願意去相信一個人。
可是心裡話真的可靠嗎?
井延愣住了,一點點睜大眼睛,一副三觀受到嚴重衝擊的樣子。
凌長夜舉了個簡單常見的例子,“一個母親發自心底覺得兒子是世上可愛的孩子,他兒子就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嗎?”
“你舉的這個例子不合適,母親認為兒子可愛這種事太主觀了。”薛麗谷說。
凌長夜不緊不慢地問:“村民認為薛麗谷是害人的草鬼婆就不主觀了嗎?”
“怎麽可能主觀?”符雨情說:“我剛聽到李桂是這樣想的時,也不能確定,可是劉福和他老婆心裡話也是這樣,圍堵我們的那麽多村民心裡話都是這樣,當然是真的了。”
凌長夜:“所謂三人成虎,很多人心裡認定的事也不一定是真的。”
符雨情說:“他們心裡話裡有客觀事實支撐!”
凌長夜:“客觀事實是?”
符雨情說:“不是有個說薛麗谷在他兒子身上種蟲把他兒子種死了?”
凌長夜:“他可能誤會了,這不是客觀事實。”
“……”符雨情說:“你怎麽不說他是出現幻覺了?你也是個杠精!”
“……”
兩個被冠以杠精的人不說話了。
符雨情繼續數落他們,“怪病就在我們面前,被薛麗谷害慘了的村民就在我們面前,你們在這時候杠什麽杠?如果那些害慘了他們的事實都假的,村民怎麽會如此憤恨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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