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立場始終很堅定,他不關心世界和平和勢力爭鬥,他只是想進遊戲,只是想找他家的喜神。
他不偉大也不卑劣,只是一個攻堅隊平平無奇的成員,完成每周一次的遊戲任務就行,不管那麽多。
夏白暫時不想給老錢當槍使,他轉移了話題,另一個他很好奇的問題,“你們會長什麽樣啊?”
老錢起身就要走,夏白忙喊:“爺爺!是我要給養老的爺爺!”
老錢:“……”
夏白:“我就是純屬私人的好奇。”
“純屬私人啊,不能跟老王說啊。”老錢又重新坐下了,“我們會長……你們遊管局的資料裡是怎麽記載我們會長的?”
夏白:“……”
非得套出點什麽才行是吧?
“遊管局資料記載,聖遊公會的會長身體不好,常年臥病在床,更像是一個吉祥物會長,實際掌權人是兩個副會長。”
這就是夏白好奇的地方,“聖遊公會一群瘋子和惡人,還需要吉祥物嗎?如果一個人沒有用,因為什麽還會被尊稱一聲會長?”
老錢說:“不能說是吉祥物,應該說是,嗯,像是聖物。常年臥病在床是下面的人以為的,實際上,我們會長是個死人。”
夏白一愣。
死人,會長,聖物。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抓不到具體的東西。
聖遊公會從他們公會的名字就能看出,他們是擁戴遊戲的,他們為什麽擁戴遊戲?
表面的說法是,他們認為遊戲是新時代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法則,在幫人類做基因篩選,除掉垃圾,更好發展。
而實際上,很多玩家都知道,可能真的有聖遊公會成員是這樣想的,但更多的成員只不過是借著這個借口,來滿足自己的各種欲望罷了,比如反社會人格的人,舉著這樣的旗號,做了很多在現實世界十惡不赦的事。
真的只是這樣嗎?
聖遊公會這個公會,人真的很多,包括一些知名知識分子,他們還挺有凝聚力。就連老錢,夏白知道,他嘴上說著當年不懂,其實當年一定是因為什麽,才真心想加入聖遊公會。
當年也就是三年前,那時他又不是什麽衝動的熱血青年。
夏白:“你們從這位死人會長身上發現了什麽是嗎?一定是很重要的,和遊戲相關的,所以才會奉他為聖物一樣的會長,所以才會堅定地成為聖遊公會的一員。”
老錢開始按額角,老夏這個孫子,看著呆呆傻傻的,怎麽那麽聰明呢。
他只是說他們會長是個死人,他就摸到了他們聖遊公會的核心。
老錢歎了口氣,他今年已經67歲了,都說50知天命,按照這個說法,他知天命已經十幾年了,第一次在夏白的聰明上,莫名感覺到了一種宿命感。
夏白湊過來,雙手落在老錢的胳膊上,眼巴巴地問:“你們從聖物會長身上發現了什麽,錢爺爺?”
老錢:“……”
怎麽能這麽違規呢?
夏白:“我保證我誰都不說。”
老錢:“也不能跟你那個隊長說啊。”
夏白:“我都說我誰都不會說了,你為什還特意提他?”
老錢瞅他一眼,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把這個也不是不能說的秘密告訴了夏白:“我們從會長身上感知到,遊戲是無法抵抗的,人類永遠沒法跟遊戲抗衡。”
夏白微愣,“你們的感知靠譜嗎?不會是有人利用這個煽動人心吧?”
老錢說:“我只能跟你說,很可靠,被一次次證實的可靠,這就是聖遊公會之所以叫聖遊公會的根本原因,聖遊公會的高玩敢那麽不給遊管局面子,就是因為他們覺得遊管局就是個笑話。”
“遊管局做再多努力都沒用,人類不可能對抗遊戲,人類終將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和卑劣,臣服於遊戲規則。”
在夏白愣神思考時,老錢站了起來,“行了,你已經把我掏空了,我再也沒什麽能告訴你的了,我走了。”
他已經走到門口,見夏白匆匆跑過來,一副有什麽重大事情要跟他宣告的樣子。
要努力跟遊戲對抗的攻堅隊成員接受這一點,確實很難。他想。
“不是。”夏白說:“還沒掏空,還有能幫我的地方,錢爺爺你幫我留意點我家喜神啊,聖遊公會那麽多人呢,說不定有人見過。”
老錢:“……”
第89章 凌長夜
“你等一下,就一下。”
夏白跑到臥室從書包裡掏出個本子,“不知道你見沒見過我家的喜神,我把他們畫出來了,如果你見到了,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啊。”
之前夏白是把喜神們畫到家譜裡了,但是畫得挺簡略的,家譜也不太好拿給別人看。
他反思,自己隻跟別人描述喜神長什麽,還是太抽象了。於是這段時間,邊學素描,邊畫喜神。
他以為他都會給屍體化妝了,學畫畫應該也挺簡單的,沒想到遭遇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滑鐵盧,一言難盡。如果不是老錢,換個其他人,他現在還不好意思拿出來,一定要再畫兩個月。
老錢收下了夏白的畫本。
夏白很欣慰,老錢沒立即打開畫本。如果當場檢查他半個多月的功底,他也是會不好意思的。
這下真的該走了,老錢恢復成了自己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夏白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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