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葉寒對這個計劃保持悲觀態度。
狹窄的一居室內,他們身上的整潔西裝和成箱的小餅乾都顯得格外突兀,幾乎跟這裡是格格不入的。
狗屎運這種東西,撞個一兩次已經是頂天了。
就以唐決這種……完全違背穿越者們習慣的姿態,他能夠成功,雲葉寒都要懷疑自己從前多到數不清的反派生涯是不是白活了。
雲葉寒正在垂眸沉思,終於,聽到唐決的一聲:
“行了,差不多就這樣。”
“之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小允子……哦不,小雲子。”
“……?”
雲葉寒:“?”
雲葉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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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首爾臨河的街道口。
天色陰沉欲雨,空氣潮濕悶熱。
韓明信沉著臉、帶著自己身後的幾個人悶著頭往前走。
好半晌,有一個人顫顫巍巍地開口了:
“老大……我們耽誤了一點時間,好像,這一大片的債務,全部都被金在赫那個小子給收走了。”
眾人登時一頓,所有人都在原地停下了腳步。
“金在赫那個小子一直以來都跟我們不太對付,要是讓他將這件事情告到老板那裡去,我們就都要完蛋了,到時候這一片豈不全是他一個人的天下?!”
“……怎麽辦啊。”
兩個小弟面面相覷,俱從彼此的眼中讀到了驚恐和害怕。
只不過,他們還沒更進一步地握住彼此的手,就感覺到自己的屁股上挨了一腳!
“腫莫辦?”韓明信面如豬肝、胸悶氣短,“李門問窩腫莫辦,窩嫩問誰,李嗦啊?!”
韓明信的門牙還沒有種植好,說話的時候酷酷漏風,一張肥胖油膩的臉上露出幾分凶光,像過年的時候宰了放在供桌上的豬頭。
“笑,李門還給窩笑,債笑我把李門的門牙也打掉!”
韓明信發瘋似的仰起頭,衝著天空罵了好一陣西八,然後才平複了一下劇烈的呼吸,開始繼續默不作聲往前面走。
他們一路無話,氣氛沉重。
而這副景象,盡數落入了隱藏在一旁的一夥人眼中。
“老大,他們都過來了。”
一個男人看上去有點緊張,小心翼翼地撥弄了一下手中的對講機,壓低了聲音:“我們現在要動手嗎?”
對講機“沙沙”了一陣,一道聲音傳了出來:
“不,等我指揮。”
這聲音正是皮包公司的主管。
說實話,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到了這個地方,並且開始為唐決做事的。
畢竟對他們來說,想要賺錢,就要先把良心、道德和恐懼給丟掉;即使他們那天被唐決吊起來泡在水裡差點丟了半條小命,但終究還是賺錢的欲望戰勝了恐懼。
把唐決一個人的合同撕毀也就罷了,要是真的要他們把那麽多人都放走……他們這麽多年的努力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然而,就在他們決定偷偷卷鋪蓋走路之前。
——唐決找上門了。
接下來的事情……
他們不想回憶。
總而言之,主管臉上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伸手將手邊的□□給展開,慢吞吞地貼上了臉。
天邊突然傳來了三短一長的雷聲,伴隨著這道悶雷響,主管身後的幾個小弟也同時貼上了□□,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換成了唐決安排好的。
“轟!”又是一聲。
這一聲巨響如同開幕的鑼鼓,原本就陰沉的天色終於下起了大雨,劈劈啪啪的豆大雨珠砸在了地面上,霎時間就讓整個柏油路暗了下來。
韓明信“西八”了一聲,煩躁地抹了一把臉,他將自己的小弟抓過來問了一圈有沒有帶傘,得到否定的回復之後,只能無奈地打量了一圈四周,徑直往一旁最顯眼的遮蔽物下衝。
他們匆匆忙忙地趕到了小洋房前的簷廊之下躲雨。
兩秒鍾之後,門大開。
韓明信眾人躲避不及,直愣愣地往地下倒去——
“動手!!!”
一聲巨喝,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主管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韓明信的面前,一把就攥住了他的肩膀!
天空暗沉,瘋狂巨大的雨線佔據了他們的視線,明明還是下午,這裡卻像是凌晨十二點似的天黑了。
冰寒刺骨的雨水幾乎不像是夏秋天的溫度,更像是在冬天;韓明信整個人穿的太過於單薄,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一把將臉上的雨水給抹掉,詫異又惱怒地盯著眼前的人——
“啊啊啊啊!!”
不怪韓明信,實在是戴著□□的主管在此時此刻太過於嚇人,他獰笑著扣住韓明信的臉:
“看看我啊!好好地看著我!”
韓明信短暫地怔愣了兩秒,恐怖的回憶漫上了他的心頭:他現在看到Omega就害怕!更何況看到這個曾經被他欺負過的Omega!
“李、李……”韓明信嘴唇顫抖,“李似誰!李——”
“李藍道似唐決?!”
主管原本還懷揣著些許惡作劇的快感,好似終於要將被欺負的痛苦在韓明信的身上發泄出來,然而在聽到“唐決”這個名字的瞬間,他像是被雷擊了一樣,破口大罵:
“你才是唐決呢!!”
話音未落,主管抬高了手,掄圓了巴掌,“啪”地一下抽在了韓明信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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