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也的耳邊都是自己奔跑在走廊上,鞋底踏在地毯上的沉重回響,這帶著回聲的腳步聲和他的心跳聲高度重疊,讓他的腦子有些分不清現狀了。
十米,五米,三米!
大概就是這裡了。
果然,在他進入拐角的時候,前方果然有一間門縫透著微光的房間。
江也跑到那裡,什麽也沒想,直接推開門。
房門很容易地被他推開了,江也一愣,但身後的不明生物更讓他忌憚,於是他隻遲疑了一秒,就躋身進入了。
錫安仍舊站在原地,還維持著一隻手臂半抬起的姿勢,而他的手裡拿著的,正是徐側斷掉的一隻手。
他笑了下,側眼看著那隻手,面做嫌棄似的甩了甩。
“什麽意思?就這麽跑了?”
在離他不遠的牆邊,一個火光照不到的死角,那處朦朧的陰影邊緣變得清晰起來。
且黑暗面不斷加深和擴大,變成一個人的形狀。
一個人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接著,那人的身後還跟著另一個人。
是洛維和容寂。
錫安不回頭就察覺了他們兩個人的靠近。
容寂自覺地沒有說話,而是瞄了一眼江也剛才跑掉的方向。
真聰明。
...
“你又來幹什麽。”洛維朝錫安說道,他也看到了錫安手裡的東西。
洛維皺了皺眉,“誰的手?”
但他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要是弄髒了這裡,他會發瘋的。”
錫安並不打算理會洛維的明知故問,他故意甩了甩那隻手上的血,讓血滴濺上了淺色的牆壁。
“我聽說有人去了我那裡。”他的語氣有些沉。
洛維不太讚同錫安的說法,也沒有被錫安的態度嚇到,“那裡不只是你的。”
“不是我的,還是誰的?”
錫安也在明知故問。但他和洛維剛才不同的是,他是真的想從別人的嘴裡聽到那個名字。
當然,肯定不是徐側。
洛維回避了他的問題,而是顯露出了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情緒,“也不是我的。”
錫安微微蹙眉,但他想明白洛維話裡指的並不是“橫沙精神病院”後,又懶得管洛維在說什麽在想什麽了。
他把手裡的東西扔給了洛維身後的容寂,容寂措手不及,差點被砸到。
還是洛維幫他接住了那隻手,並且抬手擋住了朝容寂的臉濺去的血液。
“沒事吧。”
容寂搖搖頭,拿過了洛維手裡的東西。
洛維手一空,而後有些空落落地看回錫安,“又給回來幹什麽,不是你要的他的手嗎。”
“還是說一隻手無法滿足你,你想奪走他的整個身體?”
錫安擺出一副嫌惡的神情,他的嫌棄和膈應似乎不是裝出來的,因為太真實了,“我要他的殼子幹什麽。”
他自認為,現在用的這幅實驗體都比徐側要好。
“那你只是單純地想折磨他。”
“誰知道他真的會給自己的手,還是為了一個‘守望者’”,錫安面色暗沉,“他什麽時候是那樣的人了。”
這時候,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
江也進入那個房間後,他反鎖上了門。
不知何時,手中的燭台熄滅了。
反正房間裡也有光源,為了方便行事,他放下了手裡的燭台在房間入口的櫃面上。
以防萬一,他把燭台往花瓶後藏了一些。
接著他隻身深入房間。
房間深處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東西,起初很不明顯,讓江也以為這裡沒人,但是他在這裡待的時間越長,這個聲音就越大,而且還伴隨著細微的響聲。
江也放輕了腳步,循著聲源處走去。
突然,身後的門響起了鎖被鑰匙撬動的聲音。
江也心頭一緊,朝周圍掃視了一圈,最後發現能夠藏身的只有那個能容納一兩百件衣服的衣櫃。
自己房間裡的那些人偶還歷歷在目,但這時候房門已經快要被推開了,也容不得他猶豫了。
就在衣櫃門合上的那一刹那,房門也被推開了。
進來的人沒有掩藏自己的腳步,也沒有在門口處停頓。於此,江也松了口氣,還好他先有把燭台藏好。
來人腳步不停,往一個方向走來了。
是朝著自己過來的!
江也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遲緩了,仿佛成了一個雕塑。
就在這時候,江也的腿突然被什麽東西抱住了!
他渾身一抖,硬生生把驚呼憋回肚子。但是失去平穩的身體還是撞上了後背的櫃面。雖然中間有衣服的緩衝,但還是發出了足以讓房間內的任何位置的人都能夠聽見的聲音。
外面的人在經過衣櫃的時候,果然腳步一頓,接著快速朝著這裡走來了。
糟了糟了。
一邊是外面的人,一邊是衣櫃裡的不明生物,江也陷入了兩面夾擊的兩難境地。
“嘿嘿。”
“嘿嘿。”
小孩子的聲音?
江也扶住了身後的櫃面,讓自己重新站直了。低頭往自己的左腿看去,一個個頭直到他膝蓋在上一些的小孩子緊緊抱著他的大腿,不肯松開,還在嘿嘿地傻笑。
當下最主要的還是躲避外面的人,不能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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