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阿斐村的村口,村子被孤獨地遺忘在山谷中,房屋破敗不堪,門窗破碎,荒草蔓延,斷壁殘垣,野草是唯一能看見的生機。
這處仿佛被時間所遺忘。
荒村中被壓出來的泥路早已被野草覆蓋,走在上面甚至聽不見自己的腳步聲。
村口有一口古井,裡面的井水早已乾涸,井邊的軲轆靜靜地立著。
風吹過時,帶動了枯樹和傾斜的土牆上的塵土,屋頂的瓦片時不時掉落,發出沉悶的聲響。
與其說是村子,這裡更像是靜默無聲的墳墓。
植宿卻和柯樂意見相反,“還是先在這裡找找包裡的線索吧,我們連這是活人村還是鬼村都不知道。”
“別嚇我。”
聽到這話,柯樂抖了抖,果斷將自己身後的背包放下,開始翻找起來了。
其余人也開始翻看自己的背包,除了一些美術用具之外,最引人注意的是一份報紙。
這是在江也的包中找到的。
“報紙?”
江也先是看向封面上的日期——1994年10月4日。
而柯樂在看到報紙的日期後,翻出了剛才被他忽略的一份請假條——榕城大學外出請假報告。
翻開這張紙,看到的是他們這個課題研究小組這一次前往阿斐村調研,然後向學校報備的內容。
請假報告的下方是學校審批通過的蓋章。印章之下寫著通過的時間,是1996年7月12日。
那麽現在的時間大概在1996年的7月12日之後,也就是暑假期間。
“原來這是兩年前的報紙。”
他們的目光皆被報紙封面上的那一個大標題吸引——
阿斐村溶洞失蹤案歷時40天,終於水落石出。
這個標題下還有一行小標題:1994年8月24日—1994年10月2日溶洞失蹤事件。
這個失蹤案的發生時間同樣也是在暑假期間。
繼續往下看去。
榕城中學和第二中學的一名男生與兩名女生,皆是八年級學生。
三人於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期間,瞞著父母組隊前往阿斐村進行溶洞探險。
根據唯一的幸存者講述,他們三人因為缺乏野外探險的知識,所以準備不足。
三人一共攜帶了幾根蠟燭和一盒火柴,還有只夠一個星期的乾糧。
進入溶洞後,地下空氣濕度過大,蠟燭因此熄滅,火柴也因而受潮。
蠟燭和火柴都無法使用,三人失去照明工具,於是在黑暗的溶洞中迷失了方向。
他們開始按照進來時候做的記號原路返回,卻沒曾想地下溶洞的路況複雜,岔道眾多。
於是他們沒能按照進來時的路出去,反而距離洞口越來越遠。
三個人手拉著手,在黑暗裡挪動前行,很快,就到了兩個星期後。
他們保持著一天吃一餐的頻率,但他們的乾糧也很快地所剩無幾了。
又大約一個月過後,兩個女生因為體力不支倒下了。
剩下的一個男生在接下來的十天裡,憑借著驚人的意志力爬到了洞口。
幸運的是,就在他昏迷過去時,一位在山上祭拜的村民發現了他,並及時送往縣城的醫院。
歷經兩天的搶救,這位幸存者終於醒了過來。
他的身體表面皮膚和臉部受傷嚴重,原本的樣貌已經很難分辨,於是無法找到他的家人。
警方和專業救援隊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在洞窟裡展開搜索,都沒有找到兩個女生的屍體,就連探險時帶的背包等物資的痕跡都找不到。
通過幸存者提供的相關信息,只知道遇難人員的名字與學校。
若是近期家中有失蹤人員,請通過本報道末尾提供的聯系方式找到我們。
......
而這則新聞的配圖,是那位男生躺在病床上的場景。
白色的牆壁和床單,構成了一方寧靜的白色世界。
男生的臉部纏繞著紗布,只露出一雙疲憊無神的眼睛。
他沒有看鏡頭,而是望向了病房內唯一的窗戶。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板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
在報紙同一頁的最下方,有一個尋人啟事的專欄。上面記錄了很多榕城本地的失蹤事件。
其中就有一條:
第二中學高二男生,容寂,17歲,於1994年8月23日在阿斐村走失,如有線索請聯系走失者家屬:5213042。
...
江也收起了報紙,重新放回了包裡,“看來這就是我們階段一要解的謎。”
“溶洞失蹤案和走失的容寂都是第二中學的學生,正好都是高二,失蹤時間也差不多。這兩件事大概是有聯系的,不然也不會把這兩件事擺在一起。”
植宿的聲音平靜而淡漠。
如果這事情不是任務的話,仿佛在討論著與他無關的事情。
“這是永無島的慣例。”
柯樂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憂慮,“可已經兩年過去了,原來的線索就更難找了。”
就在他們談論的時候,徐側抬頭望向天空,說了一句不相乾的話。
“現在是下午,天快黑了。”
天黑更加不便行事。
如果要找失蹤者,只能去阿斐村裡問村民,這是最快的辦法。
所以江也推測這個荒村並不是阿斐村。可能還要走一段路,真正的阿斐村就隱藏在荒村的表象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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