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遊戲中出來,他們回到了麥田裡。
江也清點手裡收集到的鑰匙,一共獲得了三枚。還差一個,就夠了。
巨人男孩說要收集四個,那是通關的鑰匙,但這是不考慮臥底情況下的情況。
換一種角度想,一共八個遊戲,走出麥田就需要四枚鑰匙。那這個遊戲機制不就是專門為兩個不同陣營準備的嗎。
那麽現在差的最後一枚鑰匙,拿誰手裡的比較好呢。
先去巨人男孩那邊吧,找其他人集合。
就算從遊戲中出來,也不見得麥田就是安全的。
江也仍然小心地走在麥田間。
他的身邊還跟著那幾個人。出來的時候,還看到張庭仍然保持著玩偶的形態沒有恢復。
這些江也發現了,在前面的循環中,每一次增加的守望者,都和每個區域對應的遊戲有所關聯。
比如人偶,雕像等。
現在他們拿到了鑰匙,仍然不能掉以輕心,雖然這些守望者不會攻擊江也,但是江也也不能表現得太過輕松,否則自己就太刻意了。
比起自己臥底的身份,那位假“蘇禰”仍然跟在他們身後。
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被人揭穿他的身份,這樣未免也太過厚臉皮了。
似乎是察覺到江也觀察他的視線,“蘇禰”非但不躲,反而還輕輕聳了聳肩,嘴角掛著一抹幾乎看不出來的笑意。
即使是江也當眾質問,“蘇禰”也不會掀起太大波瀾。
他把視線從蘇禰身上移開,悄無聲息地觀察著走在前側方的徐側。
在希格林德家族裡,江也找到過一張照片。
其中有著好幾個人的合照,其中有江得,夏,還有徐側。
夏以前和徐側是怎麽認識的?他們以前都不在一個時空,他們真的見過嗎。
而且那張照片明顯是不屬於遊戲裡的物品,因為江也這個遊戲之外的人,一觸碰到照片,照片就消失了。
如果是無意間出現在遊戲裡的話,那也太刻意了。
江也總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江得並沒有去世。他從藍星上消失,並不代表著死亡,而是去到了一個藍星人們無法想象的世界。
比如,永無島。
或者又該說是夢幻島。
夢幻島本來就是江得的家吧,所以也不能說是“去”,而是應該說成是“回”。
到底是為什麽呢。什麽原因促使江得去到一個小小的、落後的藍星。還為了獲得去往其他星球,答應希格林德伯爵幫他們家族解除詛咒,獲得通行票。
江也感覺自己正在茫茫大海中漂泊,他看不見燈塔,只能笨拙地在濃霧中摸索。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越接近真相,就發現自己距離真相越遙遠。
江得明明是自己的養父,是把自己養大的人。他們曾經親密無間地共同生活了十幾年,他是救贖了自己的人。
但最後他卻發現,自己對江得的了解程度不及江得真正面目的萬分之一。
江也時常感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失去了意義,就像是一本書中未被書寫的一頁,空白而無從下筆。
他雖然沒有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但是他已經有所預料,農舍裡幫助他們的人就是江得,又或者是江得通過別人之手來幫助自己。
到底是不是這樣的呢,還是自己最近太想他爸了?以至於無論什麽事情都會聯想到江得身上。
江得不單是他的養父,還與夏、徐側和錫安他們有不尋常的關系,有時候江也覺得自己都沒有他們那些人重要。
而夏他們幾個是相互認識的,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
好像沒有哪一點不說明自己的不重要性。
江也很難控制自己不往這個方面想去。
他的理智上知道自己和這群人並沒有什麽關系,共同點也就只有江得一個。江也和夏那些人沒有交集的必要。但是感性上他又不得不這麽想。
也許,自己只是江得在藍星這個無聊星球上的一個消遣罷了。
也許正因為他是人吧。一個人不可能真正做到情緒穩定,即使是江得那樣厲害的人,也一定如此。
江也突然希望江得永遠也不要出現了,他知道夏把藍星上的許多人拉進來,也許就是為了尋找江得。
這是列車上的第一個遊戲告訴江也的。
江也卻不希望夏如願以償。
江也很自私,他不希望自己的父親被其他人惦記,特別是因此牽連了許多無辜的人。
他也有預感夏對江得的偏執不是來源於“親情”。
“為了找一個人,把這麽多無辜者都搭進來.......”
“瘋子。”
江也喃喃自語。
走在他前面的徐側一直分出心思來注意著身後的江也,他能感覺江也情緒不高,是從第三區域開始就這樣了。
但是他不知道要怎麽問出口。
而且,這裡還有一個多余的人——賀侃。
徐側不想在外人的場合裡談起有關江也的事情。要是讓別人聽到了,這會讓徐側感到很煩躁。
就在徐側忍住關心的欲望時,江也卻主動找上徐側搭話了。
“徐側。”
徐側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江也的口中說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你在住院期間,有見過夏嗎?”
徐側的神情柔和,只有在面對江也的時候,他才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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