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頭頂懸掛著倒垂的鍾乳石,地面則矗立著石筍。水底下變得異常潔白,那是一層白色的淤泥,柔軟而易陷,人若站立不動,很容易就會陷進去。
植宿和柯樂的手電筒電池已經耗盡,現在用的是江也和徐側的。
水潭的表面平靜而深邃,其上靜靜地插著幾件挖礦者曾經使用過的工具。
這些工具被遺忘在這個神秘的地下世界,它們的金屬部分在水汽的侵蝕下顯得斑駁而古老,仿佛是守護著這片水域的沉默哨兵。
周遭散落著一些挖礦的工具,盡管如此,這裡並沒有明顯的生物活動跡象,也沒有人類留下的痕跡。
可能是礦工們未曾探尋到這個角落,這些工具是被水流衝刷至此。也或者是人為留下的痕跡都被水流衝刷去了。
柯樂全神貫注地觀察著腳下的路況,卻沒有留意到頭頂上方垂掛下來的鍾乳石。
一時不慎,撞了上去。
那聲音清脆響亮,宛如金屬撞擊,回蕩在洞穴之中。通過回聲的傳遞,前路還有很長。
幸運的是,沿途不是有暗河了,兩側的岩石逐漸升高,足以讓他們直接在岩石上行走,避開了水面。
兩邊的水衝石呈現出一種獨特的黑,鋒利如同刀刃,它們層層疊疊,宛如一座座險峻的山峰,從低處向中間的河流匯聚延伸。
江也更加小心地行走,避免不必要的劃傷。
賀侃靜靜地跟在江也的後面,目光落在江也低頭專注行走的背影上。
他不由得回憶起以前學生時代時,每當他經過自習室或是江也所在的高年級的教室時,總能瞥見江也坐在前排的身影。
那時的江也總是如此,總是認真地低頭埋首於作業之中。
他習慣於在課堂上或課間就把作業做完,這樣一來,放學時便無需背著沉重的書包,也不必攜帶作業回家。
江也的成績雖然算不上拔尖,但是作業做的很快,正確率也高。這還是賀侃從江也的同班好友口中聽到的閑話。
江也的人際關系就和他這個人一樣,都是那麽地平淡無奇。
江也總是和班上的同學保持一定的距離,沒有特別好的朋友,但也沒有關系差的同學。
因為賀侃上學的時候,人際關系好,也認識幾個江也班上的人。於是在江也他們的畢業班級聚會時,賀侃也去了。
去了才發現,江也沒有參加。
打聽過後,賀侃才知道江也從來不參加同學聚會,即便是有老師在的場合,江也也會用各種理由推拒。
江也這樣我行我素,獨來獨往的性格,照理說在班裡應該不是被人所喜歡的類型才對。
但奇怪的是,其他同學對江也的評價也沒有很差。
在賀侃眼中,江也的獨不是他的缺點,反而更加吸引人了。
他以前不明白這是什麽感受,單純以為是對江也好奇。
後來才知道,這是喜歡。
如果那一次,沒有和江也開那次玩笑,那他也許會和江也成為關系不錯的朋友吧。
...
“賀侃?”
已經和賀侃拉出一段距離的江也,回頭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賀侃,並催促他跟上。
賀侃此時回過神,快步跟了上去。
“好好走,別發呆。”
“嗯。”賀侃笑著應道。
他們來到了一片異常開闊的區域,前方的空間如同斷崖般陡然開闊。
植宿最初猜測這可能是瀑布或懸崖。但當他繼續向前移動,探頭往下望去時,卻發現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江也把膽子太大的植宿往後拉了拉。
植宿:“像水田。”
江也看了一眼,“那叫梯田。”
只不過梯田的每一層台階,都是條狀的,而這個,是塊狀的。
柯樂:“我覺得更像壘在一起的水缸。”
這些宛如巨大水缸的結構內,承載著清澈透明的水,一眼便能望見底部。
水並不算深,邊緣的地方也可以站立。
然而,要到達下面,唯一的方式是一層層地跳下去。
站在水缸邊緣,人很容易失去平衡,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入水中。
看著足足有七八米高的高度,江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素質,他還是歇了直接跳下去的打算,轉而尋找更加安全的辦法。
這時候,落後於他們的賀侃也來到了“懸崖”邊上,他只是探頭往下看了一眼,又問道:“怎麽不繼續走了?”
張庭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幾乎是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而就是這一步,讓原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賀侃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張庭和賀侃目光交接,張庭讀出了賀侃眼中的一絲狡黠,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祥的預感要成真了。
張庭撒腿就想往回跑,結果賀侃動作比他還快。
賀侃一把抓住了張庭的衣領,張庭立刻感到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懸空而下。
就在張庭以為自己要腦袋著地摔下去的時候,江也及時伸手,扯住了張庭的衣角,將半個身子都探出邊緣之外的張庭拽了回來。
但江也的力量有限,沒能把張庭成功往回拉,但也沒有摔下七八米的高度,而是落入了其中一個裝滿水的“小水缸”中。
水花四濺,張庭濕漉漉地躺在“水缸”裡,他感激地看著江也。因為後勁太大,一時間連道謝的話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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