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比和你打賭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錫安當眾說出這句話,讓眾人的目光都定在了沈知聿的身上。
難道他們外來者在這場戰鬥中努力了這麽久,犧牲了這麽多,但對於強者來說,這只是玩鬧嗎。
這一場流淌著眾多人鮮血的戰役,無論是錫安,還是沈知聿,還是外來者們,究竟誰才是贏家。
...
錫安打著“賭局作廢”的借口,其實他已經沒有了繼續和這大幾百號人繼續戰鬥的能力了。
雖然他可以竭盡全力去毀掉這裡,但是沒有這個必要。
所以一年前的沈知聿,也賭對了。
錫安並不會毀掉罪惡都市。
這個結果是用許多人的共同努力換來的。
沒想到沈知聿一直追求的“和平”和“團結”,竟在這場戰爭之後同時體現了。
果然,想要換取一時的和平,還是繞不開戰爭。
沈知聿曾經繞過了這一環,但他繞開的、現在又變成回旋鏢將他一年來建立的秩序又打個粉碎。
徐側走過來了,他只看著石碑上的男人。
他不怕惹怒錫安,因為他很清楚,失去亡靈軍隊控制權的錫安,就算再厲害也有弱點。
“滾回去。”
徐側對著錫安再次襲去。
這一次的錫安沒有躲避,而是正面受下了這一擊。
他被擊中往後飛出十多米的距離,然後就沒有了動靜。
紛紛躲開的人們見他毫無反應,於是湊了上來。
“好像,暈過去了?”
徐側只是看了一眼,就從那人身上收回了眼神。
他知道,錫安已經從那個人身上離開了。
跟在徐側身後走過來的是江也,不過他對錫安如何並沒有興趣。
“你還要堅持你想做的嗎。” 江也問。
這一次,沈知聿終於能完整說出口了,“我輸了。”
這一句“我輸了”並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話,他和江也互為對手,今天卻是第一次正式對話。
如果今天沒有江也他們的阻止,那麽錫安造成的傷害將會擴大個一倍不止。
江也:“你所謂的和平,就是讓所有人都出不去,然後呢,出不去就安全了嗎。”
“沈知聿,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呢。”
“做人不能太貪心,不能既要又要啊。”
沈知聿回頭看了他一眼。
還要繼續重建都市嗎?
沈知聿的野心都在這一場戰爭中被磨平了,以往的小打小鬧跟這一次的嚴重程度沒法比。
既然試圖控制所有人的做法會變成這樣的結果,那又為什麽要控制呢。
沈知聿發現,無論輸了還是贏了,他都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了——
因為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在這一年裡將自己打造成一個無私者的形象,卻失去了自我,丟失了本心。
其實仔細想想,他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人,因為他和錫安的賭局裡,全是自己的私心。
他才是最自私的一個。
任何行為的出發點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植宿。
這才是他一切行為的始終。
目光越過面前的無數人,和亡靈軍隊,他在邊緣處精準地找到了植宿的身影。
但一想到江也就在自己跟前,而植宿在兩天前又跟自己說過那樣一番話,沈知聿就沒辦法不對江也有偏見。
如果植宿那時候是騙他的該多好。沈知聿的測謊能力是伴生的,所以他知道那時候植宿並沒有撒謊。
這才是沈知聿最介意的地方。
他們認識了十幾年,自己最後竟然比不過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
他都開始好奇了,江也究竟有什麽迷惑植宿心神的能力。
...
遮天蔽日的雲霧也緩緩散去,罪惡都市再次回到了陽光之下。
似乎是變化的環境和遲遲不來的危險,人們已經知道那個強大又邪惡的男人已經不在這裡了。
亡靈軍隊因為能量的耗盡,回到了地底,但也比正常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
人們紛紛脫力地倒在地上,仰躺著。也不在乎地面的石板已經被攪碎地不成樣,他們感受著自己背部被碎石板扎的痛感,才能深刻地體會到自己仍然活著。
罪惡廣場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石碑附近的三個人就變得更加惹眼了。
那些只是受了傷的工會成員們也逐漸從昏迷中蘇醒,在看到自家會長後,紛紛趕過來。
在他們的意識中,戰鬥還沒有結束,於是再次將江也和徐側包圍起來。
“會長,你沒事吧?”
陸放池也走了過來,他是有過和江也並肩作戰的,多少有一點感情。另一邊是自己的會長,所以他很為難。
沈知聿先是製止了工會成員們的行為,讓他們先到一旁待命。
“陸放池”,沈知聿問,“你想留在這裡嗎?”
陸放池毫不猶豫地回答:“想。”
“那今後的罪惡都市,交給你了”。
此時陸放池再反應不過來,就是真的傻了。
“什麽.....”他問道,“那會長你呢?”
沈知聿並不打算在這裡說這些,而是看向了江也等人。
“就算沒有我,工會依舊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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