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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也走進了迷迭香花田,這植物長得很密,枝條自下而上打開,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他舉著照片,花費了好一陣功夫,才找到莫莉和陳律拍照的位置。
這一組以迷迭香為背景的照片,比起在臥室裡拍的那一套照片,要專業得多。
首先是拍攝角度正常,不是詭異的偷拍風格,就連衣服也神似婚紗,拍攝地點也從室內變成了戶外,布景也是專業的。
曾經江也有想過,莫莉為什麽能大著膽子在程家花園裡和陳律拍如此親密的照片,難道她不怕被別人看到嗎?
程家的下人這麽多,要是被其中一個人看到,不出兩天傳言能傳遍整個莊園,被程書清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程書清就算破格同意陳律來自家當家族律師,也無法忍受陳律和自己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拍“婚紗照”吧,這跟同意自己女人被搶走有什麽區別。
然而就是江也的這種思維誤區導致他想錯了。
要知道程書清是家主,家庭律師的錄用一定是要經過他的同意的。曾經程書清能做出破壞別人家庭和爭奪別人女人的事情,現在還任由陳律和莫莉“舊情複燃”,也未必不會讓他們拍“婚紗照”。
這種不可能的事情,放在程書清身上就合理了。
他就不應該用常人思維去衡量程書清的做法,極端的人做出任何常人覺得離譜的事,他都不該覺得奇怪。
莫莉和陳律在程家花園拍“婚紗照”的時候,也不會想著避嫌。
園丁還在旁邊工作,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是因為園丁已經習慣了,多見不怪,他習慣到連拍照入鏡也不在乎了。
不僅是園丁,恐怕整個莊園都是這樣的。
所以莫莉和陳律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程書清也是知道的,還默認了他們這樣越界的行為。
江也想起了莫莉的日記,其中有一段說的就是,莫莉的爸爸可憐陳律,家裡的下人看著陳律也是覺得他可憐。
那時候莫莉和陳律已經在玩“主人和狗”的遊戲了,而且莫莉沒有要避諱他人的意思,所以全家上下都知道。
既然莫莉以前沒想著要在家人面前避諱,那為什麽在嫁給程書清之後要避諱呢。
程書清會不知道莫莉是怎樣的人嗎。
至於那組臥室的照片,一開始是女傭傳出來的。
從那開始,莊園裡關於莫莉和陳律的緋聞變虛為實。
女傭想讓程書清也看清莫莉和陳律的面目,但女傭沒想到的是,程書清一直都知道,他對此是默認的態度,他不會干涉莫莉的決定。
這些照片傳出來的事情,陳律會比莫莉先知道,因為陳律是個打工的,程家人們比起得罪莫莉,更願意去得罪陳律。
陳律知道事情傳出去後,去找了莫莉,告訴了莫莉,但莫莉不在意,她很有可能還享受在這種“暴露”的氛圍裡。
於是她沒有處罰女傭,還變本加厲,繼續拍了第二套“婚紗照”,就是迷迭香的那一套照片。
女傭拿到多印出來的照片,還是故技重施,同時莫莉這樣狂妄的行為也刺痛了女傭,她替程書清不甘,於是傳播范圍比上次更大。
女傭希望程書清知道後,狠狠懲罰莫莉,最好就是離婚。
但莫莉何嘗不是在以這種方式報復程書清。
她知道程書清是不會阻止自己行為的。
莫莉一邊無法擺脫傷害自己和愛人的魔鬼,一邊與失而復得的陳律抵死纏綿,二人在痛苦的快意中沉淪著。
程書清越是如女傭所願地懲罰莫莉,莫莉和陳律的行為就越發“過分”,程書清能怎麽辦,繼續懲罰對方嗎?
最後不過落得個死循環罷了。
以前,莫莉家裡傭人可憐的是陳律,但這一次,程家下人可憐的是程書清。
...
江也還是站在他們拍照時的位置,方位也是相同的。
他從照片中抬起頭,正好看到了別墅上方的窗台,那裡站著徐側,又或者說是裡世界的程書清。
看來,徐側也發現自己給他準備的“禮物”了。
江也自己親手將足以致命的線索奉上,徐側會感謝他的吧,對吧。
...
徐側抬起手,扶著窗口。
江也看見了對方手裡抓著的那些照片,那是江也從衣帽間裡找出來,專門放在梳妝台上的。
原本江也以為徐側要到洗澡拿衣服的時候才能發現,看來徐側也不是這麽地無作為。徐側趁著江也出去的時候,又將衣帽間搜了一遍。
在江也分神之際,徐側已經從那窗口跳下來了,距離窗台到地面的高度,最少有九米。
徐側跳得毫不猶豫,甚至能算得上是遊刃有余。
他輕盈落地,站起身,一步步朝著江也走來,腳步絲毫不亂,好像剛才從那種高度的樓上跳下來的人不是他一樣。
江也心想,真是怪物。
隨著徐側走來,他松了手裡的東西,照片隨著風四處飄散在花海中。
江也從容不迫,甚至還有閑心跟徐側聊了起來:
“線索還是被你找到了,真快啊。”
“嗯。”
徐側看起來戾氣挺重,此時的他話少了很多,只是簡簡單單地應了一聲。
江也發現對方的情緒轉變有些快,難道是因為那些線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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