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大腦很神奇,現在醫學界依舊在不斷的研究中,病患可能因為高燒傷到大腦才變成現在的模樣,至於能不能完全恢復我現在還下不了任何定論。”醫院每年都不缺因為高燒把腦子燒傻的患者,至於能不能徹底好起來那就要看患者的命運了。
不過他到底只是個醫生,有些話不太好說出口,又跟陸白野交代了些其他情況,梁醫生才拿著江絨的檢查報告去往下一間病房。
把那一大碗鹵肉飯吃了個乾乾淨淨,江絨默默探索著去一趟衛生間,扭頭躺回床上沒多大會兒又睡了過去。
當天晚上,趙興文剛從急救室裡送出來,就悶頭又挨了頓打,等他父母過來時,都快認不出自己兒子了。
江絨在醫院愣是躺了小半個月才被允許出院,雖然梁醫生早說他可以出院了,但陸白野死死攔著就是不讓,非要他在醫院繼續觀察幾天才算消停。
作為一個貼心的好朋友,江絨毫無條件答應了陸白野的要求,不過陸白野這幾天給他送了好幾套樂高,祝姐姐也給他帶了好幾套“珍藏版”小說,江絨最近每天不是沉迷乾飯,就是沉迷拚樂高和看小說。
“我要把它們都帶走,這些是我辛辛苦苦好長時間才達成的成果。”男生說話依舊還有些慢慢吞吞,每隔半句就像陷入暫時的思考,但那雙精致眉眼卻比以前任何時候還要晶亮,像是盛滿漫天細碎星辰,乾淨、懵懂又脆弱。
陸白野不說話,隻沉默幫忙將拚好的樂高小心翼翼裝進透明亞克力盒子裡,看著江絨滿臉興奮的小表情,他才緩緩開口:“小絨,你要去跟梁醫生還有祝虹護士告別嗎?”
思考了下告別的意思,江絨乖乖點頭:“好啊,正好我們可以把那些都送給梁醫生和祝姐姐。”
江絨伸手指了指對面桌子上放著的水果和鮮花,那些都是知道江絨生病的同學探病時帶過來的,他們剛結束軍訓沒多長時間,彼此正處於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程度,所以陸白野讓人收下了禮物,卻沒有讓那些同學進病房打擾江絨。
說要將東西送給梁醫生和祝姐姐,江絨就巴巴跑到小桌子旁邊,細心去整理那些東西。
已經不新鮮的花和水果直接扔掉,要不然吃了是會生病的,剩下那些江絨分成兩部分,一部分送到護士站,一部分送到梁醫生的辦公室,東西很多,無論梁醫生還是祝姐姐都可以分給其他的同伴們。
陸白野提前叫了小時工,把十裡小區的房子收拾得乾乾淨淨,江絨似乎很眷戀這間小小的屋子,打開門後他就歡歡快快撲進沙發,等他老老實實坐好,懷裡就多了個毛茸茸的大白鵝玩偶。
正幫忙整理著從醫院帶回來的東西,剛交代好江絨那些藥的吃法,陸白野就接到了爺爺打過來的電話。
偷偷聽到爺孫倆的談話後,江絨很快抬起一隻手隨意揮了揮:“阿野,我們明天見。”
陸白野哭笑不得掛斷電話,但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江絨,確實沒怎麽回老宅了,爺爺打電話過來,他自然不能不回去:“明天我來接你去學校。”
江絨搖頭:“不用,我坐公交車過去,……很近的。”
看到男生眼中濃濃的躍躍欲試,陸白野還想說些什麽,最後卻還是保持了沉默。
很快房間裡就只剩下江絨一個人,把拚好的樂高小心翼翼放到臥室裡的八鬥櫃上後,又把祝姐姐送自己的幾套小說擺到床頭,江絨才歡歡喜喜盤膝坐在毛茸茸地毯上,仿佛盛著細碎星光的眼睛裡看到什麽都是愉悅的。
陸氏在海外的生意遇到了些麻煩,且這個麻煩只有陸關山一個人能解決,關斷視頻通話後他抬手打開郵箱,入目就是梁醫生發過來的報告單,後面還有一篇郵件是梁醫生的詳細解說。
細細將報告單和詳細解說看完,陸關山落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收緊,隨即鼠標繼續往下滑,下一秒他就對上了雙格外漂亮的眼眸。
江絨那張臉本就生得精致,但看完張助理發過來的所有照片後,陸關山的注意力卻總是落在男生那雙仿佛會笑的漂亮眼睛上。
以前陸關山也是見過江絨的,只不過男生很怕他,每次隻低頭喊一聲陸先生後,就拉著陸白野一起匆忙跑遠,那個時候的江絨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小輩,然而現在……
在陸關山不停忙著工作的時候,江絨已經趴在地毯上沉沉睡了一覺,畢竟在醫院的時候實在太無聊,他每天除了拚樂高、看小說就只能睡覺打發時間,漸漸就養成了時時刻刻小睡一下的壞習慣。
睡醒後江絨精神抖擻在原地蹦噠幾下,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噪雜聲響,他三兩步跑到陽台將腦袋搭在窗框上,小區裡應該是在整修下水道,江絨一低頭就看到好些來來往往的工人。
完全不嫌施工的聲音吵,江絨眨巴著雙大眼睛興致勃勃低頭往下看,突然一隻小奶狗從施工地後面的花叢中蹭出來,有個工人被嚇了一大跳,隨即抬腳就在小狗崽子屁股上踹了一下。
小奶狗長著幅圓滾滾的模樣,被工人踹了一腳更加圓滾滾的屁股後,就像隻皮球一樣不受控制往前滾了幾下。
“會很疼的。”江絨忍不住皺起眉頭,眼睛直勾勾盯住那隻被踹了屁股的小奶狗。
小奶狗似乎被嚇懵了,又或者初生牛犢不怕虎,反正被踹了一腳後,它就趴在原地哼哼唧唧叫個不停,完全不知道找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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