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箐筱媽媽那一脈的祖上曾經是禦廚出身,所以她在庖廚一道上不僅天賦異稟,更是帶著些家學淵源的意味,嘗過小姑美味且獨特的廚藝,在吃其他東西時就會感覺哪裡哪裡都稍遜一籌,不過在徹底擺脫孕吐的那些艱難時段後,對食物並沒有絲毫挑剔的江絨特別好養活。
每道菜都是自己極為喜歡的口味,中午這頓飯江絨吃的不要太滿足,私房菜館這邊的小院裡種了好幾棵梅樹,這個時候恰好已經開起一朵又一朵漂亮的小花苞。
在江絨端著一杯熱乎乎的玉米羹,抬眼欣賞窗外風景的時候,陸關山恰好接到一通老宅那邊打來的電話。
經過上次算不上愉悅也算不上不愉悅的談話後,陸家二老就一直迫切等著個可以看見小兒子心上人的機會,但倆人左等右等別說看到小兒子的心上人了,就連小兒子自己都沒顧得上回老宅幾趟。
不過作為父母陸家二老深切了解兒子從小就獨立自主的個性,倆人退休後又生活得格外悠哉自在,所以也壓根沒怎麽期待小兒子會回家陪陪他們。
但怎麽說都有根胡蘿卜放前面吊著,在昨晚接到兒子說要回家的電話後,這才剛過晌午陸老夫人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不是說今天要回家一趟嗎?怎麽到現在都沒見到你的人影。”陸老夫人向來不喜歡跟兒子來回打太極,於是開口就將自己的需求大大方方說出來,“如果這次回來還是只有你一個人,乾脆你還是等到過年當天再回來吧。”
私房菜館小院涼亭裡有個木製的秋千架,江絨趴在窗前看了會兒含苞待放的梅花,轉頭就將注意力放到不遠處的秋千上,一雙漂亮眉眼中帶著如有實質的渴望。
陸關山伸手輕輕揉了揉男生毛茸茸的頭頂,隨即才對著電話非常輕松閑適地開口道:“阿野沒跟你們二老說今天我要帶什麽人回去嗎?”
“這關阿野什麽事,你不要給我在這兒顧左右而言他,就說你今天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回來?”陸老夫人略有些吃驚兒子語氣裡難得的輕松自在,不過眼下對小老太而言顯然還是兒媳婦更為重要。
“母親放心,今天您一定會看見一直以來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人。”牽著江絨的手從榻榻米上站起來,陸關山又繼續跟陸老夫人閑聊幾句才掛斷電話。
“要去院子裡玩一會兒嗎?”今天天氣確實比較冷,不過院子裡有四周的高牆圍著,整體體感上不至於要到沒法出門的地步。
在陸關山話音落下的瞬間,江絨歡歡喜喜跑到小院中,已經非常愉快坐到了木質的秋千架上。
倒也不是江絨在面對陸關山時會小心翼翼,他本就是個不喜歡給旁人添麻煩的個性,尤其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這種心態會更甚一層。
陸關山緩步走過來輕輕晃動著秋千架,但沒一會兒江絨就扭過頭目光灼灼盯著男人。
“怎麽了?”用指腹輕輕蹭了蹭男生的面頰,陸關山眼中是濃鬱到無法壓製的寵溺和愛意。
眨巴著雙烏黑晶亮的眉眼,江絨下一刻就喜笑顏開從秋千架上跳下來,然後利落推著陸關山的後背,直到兩人都一起坐到秋千上。
隻雙腿在地面上稍微用力蹬一腳,秋千就小幅度搖晃起來,江絨默不作聲把自己的身體往陸關山懷中擠了擠,直到整個人像是完全被男人寬和中透著濃濃佔有欲的氣息包圍,他面上才終於流露出濃濃的滿足感。
因為在外面玩了一晚上致使今天根本起不來床吃午飯的陸白野,此時此刻卻因為陸關山輕飄飄幾句話,正面臨著來自爺爺、奶奶滿含“慈愛”的目光。
陸老爺子裝模作樣輕輕咳嗽兩聲,決定暫時不計較孫子幫著他小叔一起瞞著自己這個爺爺的事情,轉而佯裝出一副極為慈愛的模樣,聞聲開口道:“聽你小叔說,你之前已經見過小嬸嬸了?”
小嬸嬸,什麽小嬸嬸?剛剛從床上爬起來的陸白野腦子正處於裹著一堆漿糊的茫然狀態,直到一口熱水喝下肚才終於稍微清醒了點兒,但回想起爺爺剛剛提起的“小嬸嬸”三個字,他一口熱水差點沒有當場噴出來。
“沒有什麽小嬸嬸,小叔他自己臭不要臉拐帶小絨跟他在一起就不說了,反正我是堅決不可能喊小絨小嬸嬸的!!!”對上爺爺、奶奶看過來的期待目光,陸白野整個人都快要原地炸開了,但他依舊還是超大聲宣誓著自己對這件事的堅決態度,“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陸家二老都是認識江絨的,畢竟自家大孫子跟那孩子從小關系就很不錯,隱約聽說倆孩子前段時間還談起了朋友,但現在怎麽聽阿野的意思,跟江絨那孩子在一起的人卻是他們小兒子?
在陸白野一番激動到難以自抑的興奮敘述中,陸老夫人隱約聽出了那麽點兒意思,在對上大孫子一雙猶如火燒的眉眼後,她幾乎下意識開口道:“既然小絨現在跟你小叔在一起了,你不想喊小嬸嬸那直接喊小叔叔得了!”
小叔叔又是什麽鬼?陸白野生無可戀任由自己摔在沙發上,整個人都被一層淡淡的憂傷所籠罩,直到陸關山帶著江絨踏進陸家老宅的大門,他才終於有了點兒還活著的動靜。
陸家老宅這邊帶著很濃重民國時期的裝修風格,整體是些許的厚重中夾帶著些法式的浪漫風格,其實說起來這邊並不是陸家真正的老宅。
陸家祖上最開始是在H省那邊發展開的,而那一片又是大家共同認知裡最為富庶的魚米之鄉,陸家未曾舉家遷移到京市前都是住在H省的某個大莊園裡,如今那一片地方已經成為僅供遊客觀賞的國家保護風景區,不過莊園所屬依舊還在陸家名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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