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可以動手推人?”許景初從身後扶住男人的手臂,先是質問了句張藝輝,然後擔心地問幾乎半個身子靠著自己的男人,“你沒事吧?”
霍衍臉色有些蒼白,這次的易感期來得莫名其妙,而且凶猛,他根本就沒來得及做任何準備。忽然,一隻溫軟的手貼上他的額頭,似有若無的水仙花清香像隻狡猾的狐狸趁機勾勾繞繞著他的神經。
alpha的本能讓霍衍下意識想要貼過去,但在看到男生澄澈的眼眸裡不加掩飾的關心後,驀然清醒。
他後退半步拉開距離,穩著呼吸:“我沒事,不用擔心。”
許景初注視著他的臉,“你額頭很燙,好像發燒了。”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霍衍按了按太陽穴,溫潤的嗓音帶了絲啞,“可以帶我去一下洗手間麽?我想洗把臉。”
冷水大概能讓他保持清醒和冷靜,以往都是這樣。
直到許景初帶著霍衍往洗手間走去,張藝輝才堪堪從震驚和憤怒中回神。
他衝上去粗魯地拽住許景初,異常激動道:“我沒有推他!他是裝的!”
許景初猝不及防被他拽得沒站穩,腰間撞到了旁邊的桌角。
許景初忍下了堪堪溢到喉嚨的痛哼,精致的臉上染了幾分氣惱,“張同學,請你不要在室內拉拉扯扯,容易傷到其他小朋友。”
張藝輝仿佛沒聽到他的話,憤怒地指著霍衍,“我沒有推他,他是個騙子,他在騙你!”
許景初剛要說話,身側的男人忽然攥緊了他的手。偏頭望過去,只見男人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了,當下他也顧不得張藝輝,“你臉色很蒼白,真的沒事?”
霍衍有事。
他感覺渾身的細胞都在灼灼地燒,空虛難耐地想要抓住點什麽,呼吸不自覺變沉。
“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水仙花的清香驟然鑽進鼻腔,男生漂亮的臉蛋在眼前放大。
霍衍腦子空了一瞬,忽然就知道自己想抓住什麽了。
“霍衍。”他說。
許景初沒反應過來,“什麽?”
霍衍深邃的眸凝視著他,咬字清晰:“我叫霍衍,28歲,單身。”
許景初愣了下,後知後覺兩人好像還沒互道過姓名。
他耳根莫名有些發燙,“我叫許景初。”頓了頓,本著禮尚往來的意思,補充:“今年19歲,單身。”
張藝暉就這麽眼睜睜看著自我介紹完的兩人姿勢親密地相互攙扶著走進拐角的洗手間。
旁邊畫架上的畫紙被他狠狠抓成了一團。
“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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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內。
“嘩啦啦——”水龍頭裡的水歡快衝出。
alpha高大的身影擠在洗手台前,本就不寬敞的空間顯得更是逼仄。
許景初站在門口進來一點的位置,正好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看著鏡子裡那張女媧娘娘親手捏的俊臉。
許景初有點顏控,他覺得自己的臉就很好看,只是看著有些軟,沒什麽攻擊力。而男人與他不大一樣,溫潤沉穩,隱隱帶著股銳感,是他很喜歡的禁欲臉。
“啪嗒——啪嗒——”晶瑩的水珠從男人緊繃的下巴滴落到洗手台上,許景初輕輕眨了下眼,問:“你是不是又不開心了?”
第8章 :老婆給的擁抱。
霍衍一頓,抬眸與身後的男生對上視線。冰冷的水確實讓他腦子清醒了不少,但體內那股灼燒感卻沒有完全消失。
霍衍呼吸有些重,“為什麽這麽問?”
許景初沒怎麽想,“直覺。”
霍衍定定注視著他,許景初沒有回避,兩人就這麽透過鏡子安靜對視著。
良久。
“如果有天你發現周圍原本關心你的人全都帶著假面具,對你的噓寒問暖都是假的,你會怎麽做?”霍衍轉過身看著他,啞聲問。
“不搭理他們就好了呀。”許景初認真道,“真正關心我的人才值得我傷神,既然他們的關心都是假的,那我為什麽要為他們不開心?”
很簡單又沒什麽深意的回答,卻很坦率。
霍衍怔住。
從早上醒來後,他的心口就一直跟堵著石塊一樣,難受卻不知道該怎麽疏通。那畢竟是同在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了整整十年的親人,他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即使他們是你唯一的親人?”霍衍追問。
“對的,即使他們是我唯一的親人。”許景初點頭,“如果你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那就搬出去不跟他們住在一起就好啦。”
許景初的想法很簡單,愛是相互的,與其虛以委蛇惺惺作態,倒不如眼不見為淨。
霍衍垂下眼睫。
許景初也不出聲打擾,有些事光別人說是不行的,需要自身想通。
片刻後,霍衍抬起頭,“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謝謝你,”他輕聲說出男生的名字,“許景初。”
許景初彎了彎眼睛,“你好像一直在跟我道謝。”
霍衍頓了下,好像還真的是這樣。昨天是,今天也是。
許景初走到他面前,微微仰著臉,“需要抱一下嗎?”
霍衍一怔。
許景初道:“你看起來很需要一個擁抱。”
霍衍活了整整二十八年,這是頭一次有人跟他說他需要一個擁抱。他說不清此刻是什麽心情,隻覺整顆心臟都在發燙,喉嚨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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