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後,骸骨的數量到達了頂峰,一具又一具的枯骨堆疊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血跡在王座上蜿蜒蔓延,青年的右手化作了森森白骨,上面也沾染著濃重的血跡。
哪怕只是一具雕像,也撲面而來駭人的煞氣,無法想象當年這片古戰場究竟是怎般修羅地獄的場面。
而毋庸置疑,這青年便是始作俑者。或者說,是最後的贏家。
“你們有沒有人覺得......這雕像跟那個殷安長得有點像啊?”一個人呐呐出聲。
“何止是有點像,根本就是差不多完全一樣啊。”
“除了眼睛的顏色跟耳朵的形狀,完全沒有不一樣的地方。”
眾人驚恐的視線投向了最後排的殷安,而殷安此刻狀態很不好。
頭疼欲裂,自他看見了那座雕像,就有一道力量開始在他的身體內亂竄。似乎是想要衝破什麽看不見的封印,徹底釋放。
雕像泛起了紅光。
第41章
戰場劇烈震動起來,地面裂開一道道縫隙,就連那座雕像都產生了細細密密的裂紋。
最後,雕像轟然倒塌,磅礴的力量席卷,整個戰場煙塵彌漫,再不見任何一個人影。
......
“那個髒東西又不安分了,該再去教訓一下。”
“讓誰去呢?”
“就讓狐神跟鬼神去好了,他倆似乎還沒有去過。”
“狐神,狐神醒醒,你跟鬼神去牢裡看一下那個髒東西,好好收拾一下。”
璽月竹陡然睜開眼,眼前是兩個男人,正一臉隨意嬉笑地說著什麽。
他們是誰?
等等,他又是誰?
腦中一片空白,似乎有什麽力量將他的全部記憶都封鎖了起來。但逐漸的,又有別的什麽開始往他的腦中填充。
他想起來了,他是狐神,這神界三百位神明中的一位。
而他們口中的髒東西則是這世間唯一的邪神。沒有神知道對方從何而來,就連他們的造物主天道都無法消滅對方。
最後他們聯合天道一起,在對方力量微弱的時候將其關了起來,並稱呼對方為邪神。
邪,即為髒汙之物。
對方身上的力量十分詭異,但是又極為豐厚,神明汲取之後可以神力大增,而天道也憑借日複一日吸收邪神身上的力量而使得自身的規則之力越來越強。
邪神,是整個神界以及天道欺壓的對象。
“我知道了。”璽月竹一笑,隨後看向一旁的鬼神端瀾,“那我們走唄。”
端瀾正在把玩著手上的一把小長弓,這是他用神力捏造出來的。
一邊走,璽月竹一邊揶揄,“咱們鬼神什麽時候對這種黑漆漆的武器感興趣了,平時不是都喜歡亮閃閃的東西嗎?”
端瀾聞言抬眸,也是一笑,霧蒙蒙的眼睛彎起,兩枚尖牙探出唇瓣,“那狐神你又是怎麽回事,平時不是從來不露出狐狸特征的嗎,怎麽突然把耳朵尾巴都變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牢裡求/偶呢。”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往日也沒有多少交流,可這會兒一見到對方就有種莫名的不爽感,很想直接把對方弄死。
兩人一路明裡暗裡擠兌對方,終於來到了神界的牢中。神仆向他們行禮,恭敬地打開了牢門。
邪神被關在牢的最底層,第九十九層。
那裡已經沒有神仆守衛,因為除了神明之外,任何的人只要靠近那個邪神,就會立刻墮入瘋狂,直至死亡。
畫了無數封印陣法的底層牢門緩緩打開,頓時陰寒的邪氣撲面而來。
璽月竹與端瀾皆是恍惚了一陣,身體依靠本能運轉起神力,這才勉勉強強恢復了理智。
不禁提高了警惕,這邪神人如其名,邪的很。他們這會兒連人都沒見到呢,影響已經大成了這樣。
而且據說那邪神容顏絕世,曾經還迷惑得一位神明為他要死要活,偷偷想將其放出去,要不是其他神發現得及時,真就給那邪神逃走了。
“鬼神可別被那邪神給勾走魂了。”璽月竹不懷好意地戲謔,“不然我還要費力救你。”
端瀾輕哼,“狐神還是關心好自己吧,你不是一向自詡神界最美,到時候可別被邪神打擊地抬不起頭了。”
又是短短的一番對話,劍拔弩張。
越往裡走,地牢的地面越是積滿寒霜,溫度足以將普通的生靈在一瞬間變成冰渣,但這不過是用來微微減緩那邪神的動作速度。
一步步走到牢房的最裡面,終於,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眼中。
對方周身是自身霧氣幻化的黑色衣袍,纖細的腕骨被粗壯的寒鐵鎖鏈死死纏繞,還有脖頸、腰身、腳踝,全都是層層的鐵鏈。
這些鐵鏈不僅能夠禁錮對方,更是能夠源源不斷地汲取對方身上新生的力量,然後傳送給神明和天道。
對方一開始垂著頭,披散的雪發散落,將臉牢牢遮住。但光看身形,都能知道那是怎樣的驚豔之姿。
但後來,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在外面,他緩緩抬起了頭。
與璽月竹跟端瀾對上了視線。
那是一雙純粹至極的血眸,流光瀲灩,豔麗又華貴,能夠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啪嗒!”端瀾手上把玩的長弓摔落在了地上。
璽月竹的耳朵豎了起來,尾巴開始在身後不斷無意識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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