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年替無妄宗解決了一場浩劫,條件就是要映水殿以及後山那口寒池。
不過是一場交易,怎麽多年過去,這無妄宗倒還沒有自知之明起來了。
“這......”另一頭的長老顯然被噎住了,但很快他又道:“可畢竟星淵你在無妄宗待了這麽久了,也算大半個無妄宗的成員了,我們——”
“我不會讓小安去的,不必多言。”
房間門門就在這時候打開了,秋星淵立刻顧不上還在一旁的紙鶴,看了過去。
一道身影慢慢走了出來。
多日不見,對方似乎又瘦了不少,腰都細了一圈。秋星淵靜靜看著朝他越走越近的人,目光不舍得離開片刻。
“小安。”他面上看不出什麽明顯的情緒,但語氣裡已經難以克制繾綣。
“師尊。”殷安行了一禮,隨後看向空中的紙鶴,“是來叫弟子去參加比試的嗎?”
秋星淵這才又想起了還有個紙鶴在旁邊,神情冷下去,“為師不會同意的,小安你放心。”
“師尊您同意便是。”殷安看著那紙鶴,淡淡道:“弟子連累了您的名聲那麽久,這次怎麽也該爭口氣。”
秋星淵不讚同,好看的長眉緊緊蹙起,薄唇微抿,“師尊隻想你不要受傷。”
殷安停頓片刻,最後直接對著紙鶴道:“這次的比試我會參加的,長老可以去跟宗主說了。”
長老立刻就應下,不給秋星淵拒絕的機會,操控紙鶴飛快離開了映水殿。
“小安你!”
“師尊放心,弟子有把握。”
殷安抬手將臉側的發絲撩至耳畔,雪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接近半透明,十分漂亮。
秋星淵看怔了幾秒,最後輕輕出了聲,“小安你是修了無情道嗎?”
“或許是。”
“或許?”
殷安斂眸,撚了撚指尖,“弟子原本也以為是無情道,可閉關的時候冥冥中有些奇怪的感覺,具體又說不上來。”
秋星淵一愣,腦中突然浮現傳承記憶中的那對血眸。
驚覺似的朝殷安看去,愕然發現,原本還毫無相似之處的兩雙眼睛,這會兒竟是有了七.八分相似。
許是因為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帶著笑意,眼睛的輪廓徹底顯現了出來。
是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睛,輪廓深邃,睫羽纖長濃密,眼尾上挑,哪怕沒有任何情緒也帶著三分豔色。
最重要的,淡漠無波的眼神真的與那血眸十足相似。
邪神......
龍族與神明息息相關,神明可以安撫龍族,龍族也可以與神明的精神力交/融。
該不會是他們兩人的那次交/纏,小安的精神力被觸動了吧,所以開始一點點蘇醒?
那最後,小安真的會變成邪神嗎?
“為師先檢查一下你的經脈,以免有損傷。”秋星淵扣住了殷安的手腕,靈力不容抗拒地一點點探入。
殷安垂眸,看著秋星淵扣住他的那隻手,隨後用另一隻手輕輕點上秋星淵的手背,那上面有一個牙印。已經結痂的邊緣與瓷白的手背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格外顯眼。
很顯然,這是多日前兩人交纏時殷安留下的,咬得很重,到如今都還殘留著印子。
“師尊為何不把這牙印消去?”
秋星淵手微頓,耳尖泛起些許不易察覺的紅。
“為師......忘了。”
其實是舍不得。
靈力還在一寸寸逡巡過殷安的經脈,兩人之間門一時間門無言。秋星淵很是不適應,以往兩人在一塊,小安總是有許許多多的話同他講,幾乎就沒有停歇下來的時候。
偶爾安靜了,也是因為盯著他的臉發了呆。
但如今......秋星淵看向殷安,對方半低著頭,只能看見長而密的眼睫隨著眨眼一顫一顫,唇瓣微抿,神情冷淡又漠然。
鬼使神差的,秋星淵也低下頭,靠近了殷安。
雪發自臉側滑落,與殷安未曾束起的長發交融在一起。陽光下,秋星淵的發絲呈現出極淺的藍紫色澤,而殷安的發絲卻是越發純粹的雪白。
若是以往,秋星淵靠得這麽近,殷安早就暈乎乎臉一片紅了。可現在,殷安只是淺淺抬眸與秋星淵對視了一下,然後再次垂下眸。
真真就是像他之前說得那樣,對皮相不再感興趣了。
秋星淵一陣挫敗,還有點難掩的酸澀。
以前都是他感歎小安這般貪圖美色,若是被人騙了可怎麽好。但現在他簡直想要再勸勸小安,其實美色還是很重要的,可以多貪圖一點。
經脈的探查結束了,並沒有任何的異樣,反倒還柔韌了不少,這意味著可以承載更多的力量。
“那弟子告退,去為接下來的比試做準備了。”
“小安,你——”
“對了,弟子還有一句話想要對師尊說。”殷安突然出聲。
秋星淵一怔,隨後心中不受控制地升起些希望。
殷安靜靜看著秋星淵,聲音不含任何感情,“之前的事情還是請師尊不要太放在心上了,終歸只是一場意外。若是師尊太過在意,容易影響師徒間門的關系。”
“......”師徒間門的關系?
秋星淵連成婚的事情都想到了,結果今天他的弟子跟他說以後依舊只是單純的師徒關系。單純的師徒之間門怎麽可能會做...做那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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