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的,霜羽的手,輕輕撫上了他臉頰的胎記。
摒塵長睫顫了顫,沒說話。
“看久了,還挺帥的。”
霜羽嘟喃一聲,開始乾活。
摒塵不知道帥是什麽意思,但他能聽出來,對方並未嫌棄他。
履薄的唇瓣,悄悄翹起了一抹弧度,卻又轉縱即逝。
霜羽將特殊的膏體融合調色後,塗抹在了摒塵胎記的位置,不多時,顯眼的黑色胎記消失,那些膏體遮蓋了他原本的膚色,露出了謫仙原本的模樣。
不由自主的,他看呆了。
世上,怎會有如此不染塵埃的容貌……
“施主……”
摒塵惴惴不安的聲音響起。
“真俊那……”
霜羽低喃一聲,眼中溢滿驚歎。
“施主莫要取笑貧僧。”
摒塵不言苟笑反駁。
“這是讚美,傻禿驢。當然,和本尊還是有些差距的,你最多也就能做個萬年老二。”
霜羽得意的哼了一聲,走到架子旁開始淨手。
摒塵有些狐疑看向不遠處的銅鏡。
模糊的銅鏡下,那張陌生的臉俊美無雙,卻又冷漠至極。
“你那身僧袍太惹眼,去把常服換上。”
霜羽擦乾淨手,對著摒塵吩咐。
後者一言不發拿著藏青色的長袍走向屏風。
‘叩叩——’
敲門聲響起,首領討好的聲音傳來。
“狐狸大哥,晚膳準備好了,是下去用餐還是給您端上來?”
“晚膳等會再說,你先進來。”
霜羽手中拿著剃度用的戒刀,不懷好意一笑。
首領推門而入,看到戒刀的瞬間,隻覺得背脊發涼。
“過來。”
霜羽笑眯眯對他招招手。
“求放過,狐狸大哥……”
兩腿發軟,首領一副隨時都想奪門而出的欲哭無淚模樣。
“過來,別讓本尊重複第三遍!”
霜羽眯起眼威脅。
很快,殺豬般的哭嚎響起。
摒塵換好衣服出來,看到的就是被他剃成光頭嚎啕大哭的首領。
“這是何意?”
他眼中溢滿詫異問道。
“你別管,去,把我們的晚膳端上來。”
霜羽連個眼神都沒給與他,手中拽著從首領頭上剃下來的長發,抬腳踢了首領一腳催促。
後者嗚嗚嗚哭著跑走。
“你在作甚?”
摒塵溢滿好奇看著他像是縫衣服一樣將假發縫製在一塊類似‘頭皮’的東西上,疑惑詢問。
“製作假發,你腦袋上的戒疤太明顯了,得遮一下。”
霜羽開口。
很快,首領將晚膳端上來。
一盤鹵肉,一隻烤雞,幾個饅頭和素菜。
霜羽放下手中的頭髮,將工具捋到一旁的地上,淨手以後坐下。
一人專心對付肉類。
一人隻吃饅頭素菜。
晚膳過後,摒塵繼續打坐修行。
而霜羽則是繼續製作他的假發。
一直到天灰灰亮,他才將逼真的假發製作完成。
“媽的,眼睛都秀花了……”
頭暈腦漲的他低罵了一聲,扔下製作好的假發爬上床開始補眠。
好家夥,別人是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了狐狸手中線,禿驢頭上發!
再次睡醒,已經是午時。
首領來了好幾次,都沒敢將他叫醒。
霜羽將製作好的假發蘸取特殊的藥水以後戴在了摒塵腦袋上。
不多時,俊美的小和尚搖身一變,成了俊美的公子哥兒。
“嘖嘖嘖,我這手藝,棒棒噠。”
越看越滿意的霜羽洋洋自得道。
首領充滿怨念的視線,就沒從摒塵的頭上移開過。
那頭髮……曾經是他的!
摒塵歎了口氣,終究沒說什麽。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霜羽笑成了眯眯眼,俯身貼向他耳際,啞聲問道。
沒等對方回答,他快速說道:“像我相公,你覺得呢,相公~~~”
好家夥,撩騷撩的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可惜,他對上的是冷心冷情的禿驢。
對方沒有絲毫的心猿意馬,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嘁,沒意思,乾完這一票我們就分道揚鑣,本尊還是去找有意思的相公去~~”
哼哼一聲,霜羽自覺鑽進了麻袋裡。
摒塵飽含深意睨了他一眼,抿著唇也跟著鑽進另一個麻袋裡。
折騰了大半日,一行人繼續趕路。
接下來可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一路往西,地界越發荒涼。
抵達靖安,已是三日以後。
一行人騎馬進了山,顛簸了大半日,來到一座巨大的黑山面前。
大山仿佛遮住了太陽,明明外頭豔陽高照,此處卻是陰冷無比。
雖然看不到,但霜羽和摒塵都感覺到了一股陰森森的氣息。
到了!
兩人眯了眯眼,立刻振作起來。
“你們遲到了!”
似男似女,忽遠忽近的陰冷嗓音響起。
“對不住,大仙,這幾日天氣實在變化無常……”
首領和幾個小弟也收斂了平時的嬉皮笑臉,身體緊繃成一條線,畢恭畢敬抱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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