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不羈的他,從沒有過歸屬感,從未有過要保護誰的念頭。
這是第一次,他迫切想要護住懷裡的人兒。
不想讓他再遭遇任何不幸。
想要將曾經欺辱過他的人,統統殺光!
染血的唇,虔誠覆在了霜羽的額頭。
這是一個不含任何情.欲的,單純的吻。
霜羽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眼睫微顫,一會敘說著這些年原主遭遇的不平之事。
一會嗚嗚顫抖著說要殺死所有人。
陸明澤推開門那一瞬,看到的是身形有些佝僂的醜八怪暗衛懷抱著瘋太子,如同哄孩子那般輕拍著他的背脊安撫的模樣。
兩人都有不可逆轉的殘缺,可這一幕,卻莫名和諧唯美。
他的眉頭蹙了起來,冷眼掃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宮人們。
眼中寒芒一閃而過,他抬起手,冷聲下令:“將這些惹太子不快的宮人都拿下!”
“九千歲饒命……”
宮人們眼中溢滿絕望,哭嚎著再次跪地磕頭求饒。
他們以為自己終於逃過了瘋太子的亂刀,卻沒想到最終等待他們的,會是滅口。
很快,訓練有素的錦衣衛們衝進來,捂住哭喊不停的宮人們的嘴,將他們一一拖了下去。
今晚一過,皇宮內的冤魂又會多了許多。
“宣國師前來東宮。”
陸明澤壓低聲音對一旁的太監說道。
隨後他走向兩人,意圖將麟修懷裡的霜羽抱起。
察覺到有人要和他搶人,麟修猛地抬眸。
那雙如鷹般犀利的眼眸,對上了陸明澤黑沉沉的眸,卻絲毫不退讓。
“還是讓奴才代勞吧,殿下身上全是血,沾了九千歲的身可就是罪過了。”
麟修輕描淡寫說道,直接抱著霜羽起身。
陸明澤瞳仁一片墨黑,如同驚濤駭浪般滲人,卻又在頃刻之後,原本的電閃雷鳴像是海市蜃樓一般消失,平靜到讓人匪夷所思。
他冷眼看著那醜陋暗衛將霜羽抱到龍榻上,小心翼翼為他蓋好被子。
這才回頭,兩人再次無聲對視著。
“保護殿下不周,你可知罪?”
陸明澤陰冷的聲音響起。
麟修雙手緊握成拳,最終還是單膝跪下。
“奴才知罪,任憑九千歲處罰!”
後者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揚聲道:“暗衛麟修護主不周,拖下去,罰三十鞭!”
錦衣衛們配著刀刃一臉不善走向他。
麟修渾身繃的緊緊的,最終還是沒做任何反抗,任由錦衣衛將他拖下去。
“查查此人身份。”
人一走,陸明澤冷聲對一旁的屬下吩咐道。
這人太過桀驁不馴,身份恐怕不是暗衛這麽簡單。
他甚至已經猜到了,此人真正的身份。
可他怎麽都想不透,若對方真是嚴以修,為何敢大搖大擺出現在宮中。
甚至伏小做低跑來廢太子身邊做暗衛。
難道尹霜羽身上,有什麽他想得到的東西?!
很快,薑曄到來。
他完全沒將陸明澤放在眼裡,徑直走向床榻查看霜羽的情況。
由於麟修的阻止,此次霜羽發瘋,並未自殘成功,身上沒有傷口。
這個結果,讓他不滿的蹙起了眉頭。
“薑曄,別越權,尹霜羽還有用!”
身後,陸明澤眯著眼睛開口警告。
他知道這次尹霜羽發瘋,是薑曄在作祟。
原定的時間是一月一次,待朝中情勢穩定以後再逐步增加。
可薑曄太急了。
距離上次發病不過一周,他竟是又給尹霜羽下藥。
尹霜羽是瘋是死,他不在乎。
但他本就孱弱,若是貿然加大藥量,他的身體恐怕撐不住。
他必須死,但絕對不能在他完成計劃之前死!
“不想我越權,你們就不該讓子軒受委屈!”
薑曄不為所動,同樣開口警告。
這話越發惹怒陸明澤。
子軒也是他捧在手心裡呵護的人兒,他此話說的,像是他們根本不在乎子軒似的。
他們做的所有,可都是為了子軒!
“你有什麽資格來質疑指責咱家?”
陸明澤嗤笑一聲,反問。
“你們暗地裡謀劃什麽,我不管,也懶得管,但子軒受了委屈,我必須管,怎地,你是要為了這廢物寒了子軒的心?”
薑曄挑挑眉,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點了點衣服的領口。
凸起的喉結上,一枚吻痕清晰可見。
他在昭然若揭告訴對方,他和尹梓航是什麽關系。
親密無間,甚至能在彼此身上留下痕跡的關系。
這讓陸明澤萬分惱怒。
他雖然也和尹梓航關系親密,但他因為隱疾心裡自卑,親密都是點到為止,從來沒有僭越。
他一直在等,在治。
想要等自己恢復男兒雄風,再和尹梓航鸞鳳顛倒。
他也怕,怕尹梓航會因為他是太監而看不起他!
可他的隱忍換來的,卻是其他男人的變本加厲。
能不怒嗎?
“你找死!”
陸明澤驀地眯起眼,就要出手。
“你大可動手,只是世上能治你隱疾之人唯有我,你若是殺了我,就要做好一輩子做太監的準備,還要動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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