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路總頭髮有些凌亂,平時一向熨帖的西裝外套上也多了一些褶皺。
“你……”寧牽想問他是怎麽找到他的,但卻被路桓則先握住了手。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路桓則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十分確定道,“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等等,我這邊還有一局棋沒下完……”
路桓則抬眼向對面的大爺看去,發現大爺也正看著他,表情似乎有些難看。
“他是你什麽人?”大爺問道。
“他是我家人。”寧牽說。
“他是我伴侶。”路桓則說。
兩人同時說出口,路桓則看了寧牽一眼,又說道:“我是他丈夫。”
大爺放下棋子,表情變得有些怪異,嘟囔道:“原來他就是你小子娶的老婆,真是見了鬼了,你小子居然也能娶到老婆……”
寧牽聽著聽著才覺察出了幾分不對勁:“你倆認識?”
路桓則收回目光,看向寧牽:“嗯,先跟我去醫院。”
“可是,這棋局……”
路桓則手中還握著從寧牽手裡取來的棋子,他掃了一眼棋局,思考了幾秒,把白子落在了其中一個點位上。
“嘿,要你這臭小子來干擾我們!”看著本來形勢一片大好的棋局,突然因為這一子局勢急轉直下,大爺氣得臉色發黑,不過他目光落在寧牽身上時又帶著幾分愧疚道,“不好意思啊孩子,我只顧著下棋,沒發現你生病了,你快去看病吧。”
寧牽松了口氣,和大爺告了別。
“孩子,病好了再來這裡找我下棋啊……”大爺對著快走遠的寧牽喊道,見路桓則也回頭看過來,兩人目光對視了一瞬,大爺似乎低聲咒罵了一句什麽,又說道,“不想來就算了。”
寧牽:“……”
路桓則帶著寧牽去了自家的私人醫院,果然化驗檢測後得到確診報告,最近流感盛行,他不幸中招了。
“39.3℃!”路桓則一字一頓地咬牙念道,“我平時怎麽沒看出你這麽厲害,還能頂著高燒和人下棋。”
寧牽慫慫把被子拉高蓋住下半張臉:“體溫可能是來到醫院又升了一些高,在公園裡吹著涼風其實沒那麽熱……”
“吹著涼風?”路桓則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字,“真行,我是不是應該以你的事跡鼓勵員工向你學習?”
寧牽:“……”這就不必了,他怕被打工人打死。
護士來把針水給寧牽掛上,看著滿滿四大瓶針水,寧牽整個人徹底蔫了。
路桓則看著他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冷笑了一聲。
聽到冷笑聲,寧牽如同鵪鶉一樣縮了一下,垂下眸不敢說話。
護士調整好輸液器,路桓則跟著護士就走出了病房門。
路桓則走後,寧牽松了一口氣,放松下來後,大腦的眩暈感和疲憊感頓時襲來,寧牽再也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暈暈乎乎間,他被搖晃了幾下,似乎是怕動到他手上針頭的位置,來人又換作戳他臉頰。
寧牽困難睜眼。
路桓則見他醒來,收回手道:“先吃點東西再睡。”
說著,他把保溫飯盒打開,飯菜的香味頓時在病房裡溢開。
寧牽看了眼飯盒內的菜,茭白炒肉,乾煸西藍花,番茄雞蛋,還有一個蓮藕排骨湯,都是比較清淡的菜。
如果放在平時,不挑嘴的他應該能吃下兩大碗,現在的他卻搖了搖頭:“我嗓子好疼,吃不下。”
“我用這個蓮藕排骨湯給你泡點飯吧。”路桓則說道。
寧牽還是搖頭:“不想吃。”
他每次一生病就沒胃口,今天中午沒去吃飯大概也是受生病影響,完全沒有進食欲望。
“你還有這麽多針水要打,不吃飯等會肯定會不舒服。”路桓則說著又問道,“那你想吃什麽?”
寧牽努力用燒得快轉不動的大腦思考了一會,說道:“我想吃草莓冰淇淋和抹茶奶凍。”
路桓則:“……”是燒糊塗的樣子。
“不行,你現在生著病不能吃這些。”路桓則果斷駁回高燒病人的申請。
寧牽弱弱道:“可是我真的好想吃,我現在的嗓子裡就像被塞進了一堆燃燒的刀片,又疼又熱。”
“就是因為你這樣,所以不能吃。”路桓則不為所動。
寧牽聞言,用汪著水的眼睛看著路桓則不說話,不知道是燒的還是難過的,眼眶也有些泛紅。
路桓則:“……”別以為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就會心軟,他可是出了名的鐵石鐵拳鐵人心腸。
寧牽見索求無果,輕輕歎息了一聲,把腦袋縮回被子裡埋了起來。
路桓則:“……”開始耍賴賭氣了是吧。
“出來。”路桓則一邊注意不碰到他的手,一邊往下拽被子,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讓人重新做一份粥送過來,你吃完那個再吃冰淇淋。”
寧牽這才從被子裡露出半張臉:“說好了,要給我吃冰淇淋。”
“嗯。”路桓則應了一聲,又咬牙切齒地揉了一把他亂糟糟的頭髮:“怎麽從前沒發現你這麽能耍無賴。”
路桓則讓醫院食堂的廚師專門做了一份雞湯瘦肉青菜粥送過來,在他的監督下,寧牽乖乖喝下了大半桶。
“飽了。”寧牽放下碗立馬說道,“我的冰淇淋,你剛剛答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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