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弟子對這金紋目不轉睛,通通圍在葉重嵐身邊,蕭簡臨更是膽大妄為地問:“那我能摸摸這道金紋是什麽觸感嗎?”
此話一出,李無瑕差點沒囫圇咽下一整個餃子,沒想到在他印象裡本還有“高冷”人設的葉重嵐卻不假思索,點頭同意了。
得到同意,蕭臨簡立即上手,小心翼翼地在葉重嵐眉間金紋處輕觸了兩下,僅僅像摸了葉重嵐的眉心般,並沒有什麽其他之外的觸感。
他卻開心的像個孩子,笑道:“真摸不掉!”
“又不是畫上去的怎麽可能掉呢?!”又有弟子推開蕭臨簡,也不吃虧道:“霜嵐君,蕭師弟既然都能摸,那我們……”
弟子們一個個都露著腦袋,明知沒觸感,但就是好奇,想摸。
這感覺大概就像有件知道了很久也見了很多次的寶物,平時隻可遠觀,如今卻忽然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誰都知道它也就是觀賞性強,摸遠不及看,可既然都有了摸的機會,又知道此寶物稀罕,自然是不摸白不摸。
葉重嵐應了一個又無法不應第二個,倒是納悶,怎麽大家忽然都對他眉間的金紋這麽好奇。
江湖上這麽多門派,卻只有玉徽派的弟子眉間有金紋,這金紋好看獨特,把玉徽派的弟子襯得更為貴氣,仿若天上謫仙,又能淡淡發著金光,這讓其他門派的弟子能不好奇嗎?
可他們一個挨一個,都要去葉重嵐的眉心處這麽輕觸上一把,看得李無瑕是越來越別扭。
現在的葉重嵐簡直就像個旅遊景點,路過之人都要到他的頭上刻上一句“到此一遊。”
葉重嵐反倒一點脾氣也沒有,曾經握個手都不握,連人都不理,出淤泥而不染的那股勁兒呢?
“你們夠了啊,這麽多人,還都要上去摸一把?”李無瑕及時製止,忍無可忍,“聽沒聽說過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沒關系啦師兄,霜嵐君頭上的金紋又不會掉色……”反正葉重嵐同意,師弟們倒不在乎,結果李無瑕卻忽然撂下筷子,反手拽過了葉重嵐的胳膊。
“我有話要跟霜嵐君說,你們慢慢吃。”他對葉重嵐百依百順的態度很是惱火,眉頭緊蹙,不滿已經快溢出來了。
除夕夜,年夜飯吃了一半,李無瑕拽過一旁的披襖猛地罩在葉重嵐身上,又一路橫衝直撞,冒著風雪將人從膳食房拽回了臥房。
此時兩人身上還都夾雜著外面風雪裹挾的涼意,李無瑕則一把將葉重嵐推到桌旁,義正言辭道:“三哥,他們不懂事,你竟還順著他們無理取鬧,你這是在助紂為虐!”
葉重嵐順勢坐到桌旁的椅子上,他倒覺得沒李無瑕說的那麽嚴重,反而有心情打趣對方,“你生氣了?難道又在吃醋?”
李無瑕今天除了吃餃子蘸醋外就再也沒吃過醋!
他一時氣急敗壞,據理力爭地譴責道:“你好歹是玉徽三俠之一,不說要高高在上,但也不能無理由無條件地討好他們吧?”
“……”葉重嵐坐在椅子上,只是抬眸看著站在他身側的李無瑕,並未說話。
既然葉重嵐不說,那他就繼續,李無瑕蹙著眉,提醒道:“你以前可不會這樣,你沒必要給昭天派準備那麽多年貨,你也不用事無巨細的回答他們,我帶你來昭天派是做客的,不是要你去付出,去討好……”
李無瑕的話還未說完,一直默而不語的葉重嵐卻忽然打斷道:“我從始至終只為了討好你。”
此話一出,李無瑕的心頓時複雜凌亂,他忽然間語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將事情完美處理,直至回到他和葉重嵐什麽都沒發生之前。
“你不用討好我,我也不需要……”李無瑕太不習慣這樣的葉重嵐,為了對他好,對方已完全變了。
李無瑕雖特立獨行,但他從不孤獨,自然堅定的覺得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他不會為任何人改變,更不希望別人為他而改變。
為他改變,這四個字一出,本就是種無形的壓力,更何況李無瑕又並不喜歡葉重嵐,所以更加惶恐,不安,避之不及。
葉重嵐大概與李無瑕是兩個極端上的人,他反而心甘情願做改變,又覺得喜歡一個人,迎合、付出都太理所應當。
“你若不喜歡,那我換別的方法便是……”
李無瑕甚至覺得與葉重嵐無法正常溝通!索性一鼓作氣,實在噎不下秘密,他又不想把話說得太絕了,以至於以後跟葉重嵐連朋友都做不成。
“三哥,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這人一點兒都不好,我把你騙了,你別生氣……”他又覺得實話實說後葉重嵐不生氣是不可能的,隻好再退一步,改口道:“你別恨我就行。”
“其實除了劇情系統之外,我還有個相愛系統!”此話一口氣說出來了,李無瑕甚至再也不敢看葉重嵐的眼睛。
“這都是我黑你的報應,都怪我非要說什麽反派和男主才是真愛這種話,結果那破系統認定我磕cp,說我是那什麽……拉郎配,然後我就綁定了和反派相愛系統,才穿書的……”
他說完,忽然覺得自己的死期將至,他騙財騙色騙感情,到現在才選擇坦白,哪怕自己設身處地的為葉重嵐著想,李無瑕都想親手滅了自己。
可面前的葉重嵐卻沉默,他的神態裡沒有驚恐和錯愕,反倒是比李無瑕想象中更快的接受了這離譜的相愛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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