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盛夏,即使到了晚間,外面的空氣仍然燥熱,晚風吹過也是溫熱的感覺。
這邊是酒店外的露台,一連走到露台邊緣,背脊抵上欄杆,陳落松側頭看了眼遠處的不斷車流和明亮高樓,之後轉回頭,看向還在不斷靠近的人。
搭在欄杆一側的手伸出,他隨手比劃了下,這才發現站在對面的人已經比他高一個頭還多,笑了下,說:“原來已經這麽高了。”
“陳哥,”周開霽應了聲,之後強調說,“我已經成年很久了。”
碎發凌亂在風中,陳落松笑了下:“我知道。”
看到他伸出的手還停在半空,周開霽懂了他的意思,自覺主動低下頭。
陳落松半睜著眼睛,薅了把人的頭發。
只是這手伸出後就收不回去了。在想要收回的時候,原本低著頭任由他薅頭發的人抬手握住了他手腕。
力道不輕不重,稍微用力就能夠掙開。
他沒有掙開,抬眼問:“怎麽?”
在燥熱的夜風裡,站在對面的人的眉眼霎時靠近。
是一種極具侵略感的姿態。
安靜的露台上只剩下不斷的風聲和衣物摩挲的聲音。
背脊抵著欄杆,在被動著承受的時候,陳落松感覺到一側的手的手指傳來冰涼觸感。
閉著的一雙眼半睜開,淺色瞳孔對上一雙深色眼睛,看到了裡面壓抑著的翻湧情緒。
這個人呼吸很亂,心跳也很快。
短暫的換氣的時間裡,周開霽抵著人鼻梁,低聲說:“陳哥,我想申請升級。”
他很貪心。
在被單純當做一個弟弟的時候,他想當對方的男朋友。當上男朋友後,他想要成為對方真正的丈夫。
靠在欄杆上的人還在喘氣,一時間沒有回答。
安靜的空間裡,呼吸聲和心跳聲越發明顯。聽著耳邊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陳落松最後喘了兩口氣,笑了下,啞聲說:“戒指戴上了再問我,跟誰學的先斬後奏?”
他一笑,周開霽一直緊繃著的嘴角終於放松,也跟著笑了下,說:“自學成才。”
——
屹立神壇多年的高嶺之花被人摘了。
晚宴後的第二天,有人看到照常上班的人原本空蕩的左手無名指上多出了一枚鑽戒。
一天之內,消息瞬間傳遍了公司上下和整個圈子。
原本所有人在猜另一個人是誰,還猜想對方或許是和余聞重續婚姻,後來才發現根本不用猜。
因為周家的某個人給每一個遇到的人看了手上的戒指,整張臉都寫滿了春風得意。
這個人原來打從一開始心思就不單純。狼子野心試圖上位,還真上位成功了。
婚約在夏季定下,婚禮則是定在秋季。
婚禮請柬已經提前送出,隨請柬送出的還有小禮物。請柬是手寫的,即使是附贈的小禮物看著也很精致,很顯然是定製的,並且造價應該不菲。
舉行婚禮的地方定在市郊莊園,莊園在的整座山都屬於兩人名下財產,舉行婚禮的時候時間正好,漫山遍野的銀杏連成金黃一片。
在紛飛的落葉裡,浩蕩車隊從山腳一連排到山上,晃眼一看,漫山遍野的不僅有銀杏,還有過長的車隊。
正常婚禮從請柬到場地,處處透露著用心和揮金如土樣的大手筆。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余聞也來了。
他來參加了曾經差點和自己結婚的人的婚禮,看著對方和別人交換戒指,看著別人做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事。@無限好文,盡在52書庫 52shuku.vip
和他想象的一樣,陳落松很適合紅色的領帶,很襯氣色,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和中學時候站在主席台上的樣子很像。
他硬生生留到了婚禮結束,最後和其他來賓一起離開。
等到所有人離開,陳落松在第一時間被人帶回房間,倒在了柔軟被單上。
西裝落地,襯衫凌亂,領帶松松垮垮垂在身前,他能感受到有的人又開始習慣性咬人。
被咬過的地方有些痛,他條件反射找著力點分散注意力,雙手環過身上人後背。
就這麽瞬間,身上人停下動作,心跳聲陡然加重,渾身肌肉霎時緊繃。
周開霽在緊張,並且緊張得超乎尋常。
陳落松抬起眼,問:“那個時候還是嚇到你了?”
他說的是任務失敗的那次,答案很顯然是肯定的。
身上人單手握住他兩手手腕,另一隻手扯下身上領帶,虛虛纏繞在他手腕上,之後問:“可以嗎?”
半睜著的眼睛閉上,陳落松說可以。
黑暗裡,他能感受到纏在手腕上的領帶不斷收緊,最終綁成了掙脫不開的模樣。
之後是接連不斷的痛感傳來。
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他聽到耳邊傳來聲音。周開霽叫了聲他的名字,之後說:“一定不要再離開我。”
陳落松嗓音沙啞,語氣一如尋常:“木頭,叫陳哥。”
昏黃燈光下傳來聲笑。
絲絲光亮裡,鑽石對戒灼目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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