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池水相助,不過十日靈氣量便與魔氣量持平,現下正到了衝擊合體期的最後一步。
只見靈氣旋越轉越快,攪得這池水翻騰不止。
北冥山外烏雲凝聚,電弧流竄在雲間。
化神期到合體期,是修士實力質的飛躍。
必須要經歷雷劫淬煉,才得以提升。
不過也伴隨著相當大的風險,稍不留神便會神消魂滅。
樓雲霄輕皺眉,放出靈氣與魔氣交織的防護罩。
數層加身後,轟的一聲,第一道雷劫劈斬而下。
直接穿透北冥山,重重劈在池水上。
可讓人奇怪的是,那雷入了池水,卻好像被吞並弱化了一般,溫和地淬煉著樓雲霄的身體。
細細看過去,會發現池水本身就帶了電弧。
每一絲都在跟雷劫的雷相容。
而樓雲霄背後,一位池水化作的女子,輕輕擁著他。
那電弧便是從女子身上發散而出的。
樓雲霄撫上白婉茹水狀的手腕,“娘……是你在幫我嗎?”
女人沒有回答。
她只是一絲執念罷了。
回答不了任何人的問題。
可即使如此,樓雲霄也已經很滿足了。
他雖不知這池水中為何有母親的氣息,可這樣短暫的重聚已是讓他倍感溫暖。
不敢再奢求更多。
雷劫一道道劈下,直到最後一道結束。
樓雲霄睜開雙眼,眸中暗紅褪去,氣勢拔高。
背後顯出一個金黑色的圓盤,二色平衡,魔念淡去。
他終是成功達到了合體期。
前段時間魔化後與寧珂相處的點滴浮上心頭。
他借著魔化親近那人,故意不提地宮之行,故意不談阿珂為他做的一切,隻為一己私欲,淡化那人因為他而受到的傷害,隻想著粉飾太平,留那人在身邊得過且過……
他不敢揭穿阿珂,因為他怕聽到讓自己害怕的答案。
如今,便是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他必須要講明白自己的心意。
了解阿珂的真實所想。
並償還自己虧欠阿珂的一切。
想至此,他便要浮出水面,卻不想被女子拽住了衣角。
“娘?怎麽了?”
女子不答,只是向池底遊去,停在一處,不再動了。
樓雲霄跟上去,手指碰到那池底,往下挖了挖,竟挖出了半塊玉佩!
正是他之前給姐姐那塊玉佩的另一半!
這玉佩是娘專門給他打造的,母子兩人一人一半。
如今玉佩在此,便更能證明白婉茹是有心想告訴他一些事。
樓雲霄拿起那玉佩,輸入靈氣,卻得不到回應。
明白應該是白婉茹設置了秘術,他需拿到送給姐姐的那半塊玉佩,將其拚接,才能知曉娘的真正用意。
將玉佩貼身放好,樓雲霄鑽出水面。
揮手間,冰凌迅速凝聚成巨型水箱,將靈液全部灌入,裝進乾坤袋。
樓雲霄邁步離開洞窟。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阿珂了。
……
流雲宗破舊的大殿中,無垢詢問醒過來的寧珂。
“寧施主,你感覺怎麽樣?”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生怕嚇到眼前的男人一般。
寧珂從醒來到現在,已經有一個時辰沒有說話了。
只是坐在大殿的角落,抱緊雙膝,眼睛盯著地面,空洞無神。
就像在自己身邊築起了一層高牆,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
高澤想叫他,無垢卻比了個噓的動作,自己則每隔一段時間輕聲呼喚他一次,耐心地等待著寧珂回神。
他不知道寧珂離開他的那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麽。
但恐怕不是什麽太好的事情,不然之前那麽樂觀的一個人,不會變成這般模樣。
【宿主,你還好嗎?】小圓也在寧珂的意識裡發問。
稍稍喚回了寧珂的神智。
空洞的眸子終於有了丁點兒焦距,寧珂張了張嘴巴,對無垢說道:“我想起流雲宗是怎麽滅門的了。”
無垢見他終於肯說話,心裡松了口氣。
可不等他繼續詢問,便見寧珂轉頭看向他,笑了。
那笑容淒涼,將他襯得越發狼狽破碎。
“是我殺的。”
“所以,我這條命該給他。”
寧珂似想通了一般,低聲告訴無垢:
“這是我欠他的。”
說完,他站起身,看向那邊的高澤。
“高宗主,我知你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麽。如今我便將真相告訴你。”
“三年前流雲宗的確有魔,那日我趕到流雲宗時,樓靖已經被大魔佔據了身體,並在滿宗弟子身上種下毒蟲,使其魔化,白婉茹也不能幸免。”
“我趕到時,他們還尚存一絲神智,我怕留後患,便將他們全部用狐火燒死。”
寧珂走到破碎的石碑前,說:“如今到了這魔界,我大概明白了。”
“三年前那魔並沒有被我完全殺死,封印被他破壞了,而這魔界有東西在幫他,也是那東西把流雲宗吞噬到了魔界。”
“只不過他見我來了,便逃了,如今不知躲到了何處。”
“果然是如此嗎?”高澤雖然之前就猜到了一半,可如今經由寧珂親口說出來,仍覺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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