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出來,那是丁慧手中的泰刀。
藍色的巨狼惡狠狠地撲上僻太康的手臂,又有幾張符紙翩然而至,落在黑色泰刀上。
泰刀上的經文和符紙上的咒文同時亮起,湧向刀刃。
巨狼銜著刀,如撕咬般瘋狂地甩了甩頭,泰刀碰到僻太康的手臂,割紙般輕易地把手臂劈成兩截。
又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如落隼般炸開按在薑霽北頭頂的手指。
手指偏移之後,金光連接上薑霽北拋出的護身咒,化為一道劍光,轟向僻太康身體的上半截。
樹林再度無風而動,失去了手臂的僻太康上身瞬間移回原地,與下半身組成高大的身影,快速地朝薑霽北等人衝來。
可以移動之後,薑霽北快速地衝到池閑身邊。
此時的池閑和丁慧站在酸菜魚和村婦兩側,各顯神通,防止訕突然對他們發動襲擊。
“我來超度它。”丁慧盯著朝他們衝來的僻太康,“在泰國,這些鬼怪通常希望活人死去後替代自己成為惡靈,這樣靈魂才能往生。被惡人控制不是它所願,如果能送它一程,它多半就消散了。”
說完,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陶製的水瓶。
池閑點點頭,指揮巨狼回到他們身邊。
巨狼把五人護在身下,喉中發出“嗚嗚”的威脅聲。
似乎是忌憚巨狼與它銜著的巨刃,僻太康隻衝到了麵包車上空,就猶豫著不敢往前。
丁慧抬起頭,直視著僻太康的眼睛,口中念誦著超度的經文。
訕不知何時出現在被僻太康掌心碾扁的麵包車旁,他看著地上的八截屍體,露出歡欣的笑容。
他一邊快速念誦著咒語,一邊俯下身,把手伸進被碾碎的血肉裡攪動,隨後把四人的血液往自己的身上抹。
有了鮮血的加持,訕身上本就詭異的刺青顏色變得更為妖邪。
伴隨著訕的咒語,原本稍顯平靜的僻太康像是吸飽了血一般,竟然再度暴起,向薑霽北等人攻來!
池閑輕呵一聲,巨狼咆哮起來,直起身,與撲來的僻太康對峙。
丁慧念完一段經文,掏出一塊白布,向酸菜魚討了幾塊餅乾,用白布包好後,一手掬成碗狀,一手捏著水瓶,把清水往手中倒去。
站在酸菜魚身邊的村婦一看丁慧的動作,立刻兩膝下跪,挺著身子行合十禮,雙手高舉額前,隨後虔誠地一拜。
看不得孕婦這般行大禮,酸菜魚立刻把她攙起來。
訕越來越快地念誦著咒語,丁慧念經文的速度也隨之加快。
不知暗地裡兩人對抗了多少回合,訕口中咒語突然一滯,一雙蛇瞳溢出鮮血,脖子上一環又一環的金環應聲而裂。
僻太康赤紅的雙眼頓時黯淡下來。
它化為一道虛影,漸漸變得和空氣一樣透明。
訕仰著頭,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眾人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站在原地,觀察著他。
片刻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一個通體漆黑的小人艱難地從訕的口中爬出來,看起來像是要逃跑,但它還沒來得及落地,便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那是鬼降。”丁慧說,“訕死了。”
確認訕死了,池閑擺了擺手,巨狼一瞬間化為漫天的符咒,隨後消散在空中。
丁慧歎了一口氣,安慰起瑟瑟發抖的村婦來。
酸菜魚也歎了一口氣,煩惱地看著五人的屍體:“他們怎麽辦?會不會也變成僻太康?”
“冤冤相報何時了。”薑霽北說,“我們去問問科提村的人,能不能把他們好好安葬。”
酸菜魚點點頭:“巧了,教授的筆記提到過,他們村裡織物上的花紋可以讓死者獲得平靜,我們正好可以打聽這方面的線索。”
“什麽線索?有我可以幫忙的嗎?”聽到他們的對話,丁慧轉頭看向薑霽北,“對了,我在網上看到你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在找奇異馬戲團?”
她在繼續問之前沒有說出口就被打斷的問題:你們來這裡是要幹什麽?
訕沒來前的交流裡,丁慧簡單地說了自己的情況。
本著信息交換的原則,薑霽北沒有隱瞞地說明了自己手機上照片的事情,並拿出手機。
無名相冊裡的照片又多了幾張,織物的花紋越來越清晰。
只看了一眼,丁慧就“哦”了一聲,像是之前見過。
但親眼查看了這一系列照片的每一張圖片之後,她的表情看起來像是陷入了深思:“這和科提村的‘往生布’有明顯的區別。”
師父來自科提村,耳濡目染,丁慧對村中的文化非常熟悉,在外人看來非常相似的花紋,在她眼中就是“有明顯的區別”。
原來教授手記中的紋案是“往生布”的花紋。
酸菜魚立刻開始記錄,薑霽北和池閑也認真地等待著丁慧繼續說下去。
丁慧猶豫了一會兒,似乎不太能確定。
但她不想讓三人錯過可能有用的線索,還是說道:“它看起來更像我師父提過的‘返生布’。”
“返生?熟雞蛋返生?”說到返生,酸菜魚突然想到了一篇自己看過的荒謬論文。
薑霽北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說,它能讓人起死回生?”
第103章 奇異馬戲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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