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昨晚被新娘吸了精氣的就是他。”
男生們一驚,吸了精氣!
那這意思不就是……死了嗎?
但此時此刻,這些跨門而入的男生,臉上非但沒有帶著悲痛哀怮的神色,甚至還有些與驚喜擦肩而過,發現驚喜降臨在另一個人身上的失落感。
在這荒蕪的山村小鎮中,與世隔絕的灰霧與糜豔的鈴聲似乎將人心逐漸扭曲了。
人皮下只有欲望的怪物將要成型。
——被美貌新娘吸精而死掉的……過程是什麽?
他們好奇,很好奇,百爪撓肺一般的心癢癢。
沒想到房間裡還有一個人,正是社長聞昭,他正要給屍體披上白布,似乎是怕岑清萬一進來會嚇到。
白布是從房間裡隨便搜羅到的,破爛灰白,還沒有蓋到頭顱。
這次死去的章博成,沒有於全那種陰邪的神情。
他的表情似乎很正常,只有灰沉死寂的眼底裡,藏著濃稠到化不開的吞吃欲望,仿佛是在一種饑渴得到滿足中死去。
聞昭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孔上,在高鼻梁的尖端,注意到一點還未乾涸的水光。
他看到屍體就去找了布,卻是剛剛才發現“章博成”的怪異之處。
湊過來的男生們一樣皺眉,“社長,他鼻子上是什麽?”
“怎麽感覺……”
男生們神色極為怪異,驚訝和心底立馬竄出來的猜測同時凝聚在眼中,神色要笑不笑。
聞昭和顧善尋顯然在他們醒之前就醒了,也是第一時間看到的這些痕跡。
猜測和他們是一樣的麽?
畢竟,那水痕並不只是在鼻尖,還在唇瓣上……就像被甜潤清亮的水液,猛然泄出,淋到了口鼻上。
再多的吞咽動作也無法阻止水液的流淌。
鼻尖拱進綿軟的肉裡,想吃多久吃多久。
站在床邊都能聞到的甜香味兒……要從肌骨都嬌豔的內裡分泌出來呢。
聞昭冷眼看著章博成的屍體,攥著白布的手背青筋繃起,不知道在想什麽。
良久,他神色冷漠地要將白布蓋上。
不過是一個死人。
只是白布仍是被他下意識加大的力道扯破了大半,發出“撕拉”的裂帛聲。
於此同時,顧善尋從門口站了起來。
他拿了凳子擋在門口某處,似乎在保護什麽現場,神色淡淡,字眼溫和地說,“能確定了……門口的水兒,和章博成鼻子上的液體,是同樣的東西。”
他神色微暗,瞳孔中癲狂的冷色一閃而過。
“大家可以來聞一聞……這是個什麽味道。”
他說話間,男生們便將視線轉到他臉上,輕而易舉地便發現顧善尋的下唇瓣上,閃過一抹亮晶晶的水意。
像是剛剛品味了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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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此時。
段陽對著岑清,漆黑的眼眸仿若無敵的深淵,其下的陰寒裹挾著怒氣,直白又狎昵地朝岑清刺來。
“清清……你過來看,這人鼻尖上的水兒,是不是味道很熟悉?”
他語調輕慢,宛若對情人般低喃。
但神態卻是活活的陰沉了下來,叫岑清嚇了一跳,有些不明不白。
思緒飛快轉動著,岑清忽然被點透了什麽一般,眼瞳瞬間睜大,睫羽都顫了一下。
瑩白細膩的雙頰升起桃豔的色澤,粉霞一點點從嫩如牛乳的皮下透出來,叫眼下那顆栗紅色小痣都明顯了不少。
更顯勾人的誘意。
岑清眼眸漫著水光,語氣囁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鼻尖上哪有什麽水……”
他有些心虛,講話都斷斷續續、吞吞吐吐。
畢竟他還記得——昨天那白色魂靈的鼻梁尖上,是真的有水的。
可是他怎麽能承認呢。
那又不是什麽很普遍的水液,是從他身上……那樣出來的……
岑清越想越羞恥,臉上的熱意幾乎讓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忍不住後退兩步,想要離開這裡。
段陽低笑一聲,音色有些冷。
“你沒有看怎麽知道呢?逃避事實可是不誠實的壞孩子。”
這話說出來,結合岑清昨晚做的事,好像清清真的成了……######逼迫人家#####……欺負別人的壞人一樣。
“我沒有……”
岑清後退的動作忽然被擋住。
腿彎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他身形一晃,立馬失去平衡直接坐到了身後的深紅木凳上。
“……啊……!”
凳子被碰開幾厘米,岑清下意識微開雙腿,抬手扶住了門扉上的開關扶手,將自己穩當地坐在了上面。
臀肉綿軟,但尾脊仍猝不及防撞上了冷硬的凳面,一陣酸痛湧現而上。
岑清雙眼含淚,膝蓋微合,想要撫慰自己的身體,小腿和腳尖卻還像剛才一樣搭在地面上。
便不小心坐成了一個有些內八的姿勢。
……而這個姿勢,讓人莫名和屍體鼻尖上的水液聯想到了一起。
男生們不遠不近地看著岑清的動作。
即便意識到岑清失去了平衡,已經快步走到岑清跟前,但還是沒有來得及扶住他。
等岑清大腿並合,眼睫上濕起黑豔的水光,因為酸痛而輕輕顫著,立馬小心地扶著他的腰身,低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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