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指腹抵在門板上,稍稍用力。
“吱呀……”一聲,門戶大開,月光逐漸將廳堂照亮。
岑清看清裡面是什麽後,身形一僵。
裡面是棺材。
黑色的漆棺,擺在廳堂的正中央,厚重的棺蓋反射著陰冷的銀光。
白色繡花掛在棺邊,屋內擺著破舊的椅子,椅子後面的牆上貼著大大的白色“囍”字和懸掛的白綾,影影綽綽間能看到台上供著燒香的瓷爐。
這裡是宴宅的靈堂。
岑清沒有真正見過棺材,事實上,在推開這扇門前,他只有在電視劇中才一閃而過認識到這種埋葬人屍體使用的物件。
而在現實生活中,他隻遠遠見過骨灰盒。
方方正正,用玉雕琢。
人會被一把火燒了,變成碎骨渣子,有人去焚燒爐取出一點不知道還混合著誰的骨灰,一起裝在盒子裡,遞給親屬。
僅僅是那種程度,岑清只看一眼都渾身發冷,進而燃起對生命的渴望。
更何況是這種直面生與死的景象。
他在路上一直暗示自己,不過是遊戲而已。
有任務,有劇情,把這一切當做遊戲就好了。
但是當親眼看到棺材的時候,岑清還是感覺一股冷氣從脊背涼到了後腦杓。
比夏天吃十幾顆薄荷糖都管用。
這是遊戲嗎?可是為什麽棺材上面擺著的白色繡花會隨風輕晃……?QAQ
太真實了。
根本騙不了自己,岑清隻覺得身上開始密密麻麻地發毛。
岑清愣得太久了。
被他堵在身後的大男生們都有些疑惑,怎麽不走了?
岑清還在胡思亂想。
他甚至已經想到了這裡面會有什麽,這應該是“厲鬼新娘”的棺材吧?剛才有人提到屍塊什麽的……太恐怖了,看到的話,他真的會做噩夢的。
身後狂風大作,在岑清僵愣的時候,庭院裡的鬼影早就等不及了。
新娘的棺!
它們愛極了新娘,在房門被打開後,仿佛能聞到從棺裡散發出來的醉人甜香。
岑清打開房門,仿佛在邀請它們進來,進入自己的婚棺。
這對鬼來說簡直是引誘。
確實是漂亮放蕩的新娘做的出來的。
瞬息間,仿佛有無數隻黑色的大手探向岑清的脊背,身後的鬼影在夜色下穿風而過。
凌亂的紙錢被吹了進來,堪堪擦過他的發梢,落在了新娘的棺材上方。
他甚至察覺到有冰冷的氣息沿著後頸爬了上來。
發出陰涼的歎息。
岑清打了一個激靈,向前跨過門檻。
他不是這麽想進來的,但是後方的風聲越發喧囂,奇異的觸感如影隨形。
岑清不適地蹙眉,想快點躲開那些怪異的觸碰。
誰知剛跨上去,在即將進入的時候——
岑清忽然感覺到腰被揉了一把。
不是很輕的摸摸。
而是力道很大,就像是帶著某種惡意的狎昵接觸,在他的嬌嫩皮肉上掐了一把。
就算隔著輕薄的夏衫,也能感覺到惡劣者用了多大的力氣。
岑清受了驚般扭過頭來。
正看到身後的段陽。
他的眼尾帶著瞬起的嫣紅,瞳白分明的眼眸中水光一片,紅的惹眼的嘴唇因為驚愕微微張開,唇珠軟膩輕抖。
又漂亮又嬌。
段陽忽然被這樣一看,心口一下子燙了起來。
……好像被欺負狠了一樣的表情。
眼眶裡的淚都快掉下來了。
讓他莫名想做點什麽,讓少年哭的更狠些。
“清清?”舌尖抵了抵口腔一側,段陽壓下某類欲望,不明所以地問到。
岑清卻在下一刻移開了視線。
他像是在尋找什麽一般,帶著一點驚惶的意思,一一掃過身後的男生們,他們都則是一張張好奇和疑惑的臉。
“清清,不進去嗎?”
“那是什麽?”
“啊,我好像看到……”
他們假裝張望岑清後面的東西,暗地裡卻是掃過岑清忽然發紅的耳垂。
順滑的黑色碎發下,瑩白的臉頰正以飛快的速度泌著粉色。
漂亮的場景叫誰見了都心神浮動。
岑清眉毛壓下來,抿著唇,轉身向前走了兩步。
男生們隨著他向裡走,卻不知道漂亮的少年嘴唇張合,露出殷紅的舌尖。
“系統,他掐得我好疼。”岑清眼角蘊著熱意,小聲吸氣。
是段陽……
他把那些人臉上的表情看了個遍,感覺只有段陽,表情很奇怪的樣子,目光又深又暗地盯著他。
果然只有段陽才會做出這種……這種變態的行為!
系統無言,【不是他。】
岑清覺得系統好壞,從剛剛開始就在敷衍他。
【。】他沒有敷衍。
不是段陽還能是誰?誰能比這家夥還惡劣……
岑清將思緒放空。
系統悄無聲息地匿了。
只有直播間裡的彈幕蹭蹭閃過,卻沒有被岑清看到。
【顧善尋怎麽回事?用那麽大力氣,清清老婆疼得眼淚差點流出來。】
【這就叫上老婆了啊?】
【真敏感,如果沒有對著這麽多人,掐這一下估計已經落淚了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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