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黝黑的洞口中瞬間生出了更多冰冷而僵硬的大手,拽住了他的領口。
輕輕扯下去,露出瑩白誘人的鎖骨。
下一刻,便有屍體般僵白的指尖從裡面探出,曖昧地撫摸上去。
岑清的眼眶紅了。
他眼睫輕顫著,不住地想要呼救,然而喉舌就像啞了一般,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冰冷的手掌爬上了他的後頸。
他的腰部,他的前胸和後背……
無數的手意圖將他拉扯下去。
像是要與下方的屍體作陪。
岑清的面龐逐漸被黑暗籠罩,漂亮姝麗的五官上是全然的驚恐,與彌漫的黑霧相接。
“不要……”
他的指尖明明還抵著棺口,指骨用力到凸起,但已經顫抖地無法再抵抗。
身體幾乎前傾到要墜下去。
從後望著,岑清瑩白的脖頸被一隻泛青的蒼白鬼手以挑逗的意味掐住,更有無數的指尖挑開他的領口,曖昧地在衣服下爬行。
衣擺被掀開,纖白的腰肢上還帶著他人欲.望的痕跡。
無數蒼白的鬼手惡意地碾壓上去,仿佛在懲罰新娘的不忠心。
腰上爬上更多手掌。
岑清完全無力抵抗,被強硬拉著栽了進去——就像被棺槨拉開的洞口吞噬了一般。
身形倒轉,眼前一片漆黑的眩暈,就像是被扯入了無底深淵,岑清感到胸腔呼吸艱難了一瞬,身體可供接觸的肌膚上仍有冰冷的手指在撫摸。
下一秒,他渾身輕顫著躺在了漆黑的棺底。
狹窄的空間中,響起那紅軟口腔撩人又膽怯的輕輕喘息聲。
“嗚…嗬…”
岑清大腦宕機,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上方陡然傳來棺蓋合起的聲音。
岑清渾身恐懼地發麻,睜大眼睛看向上方。
——這是...怎麽回事?
然而他隻對上了男生們的眼睛。
他們俊美的五官一點點變成了夜晚所見藍白鬼影的樣子,就像是離開人皮後,真實可怖的靈魂——區別是他們此時是睜著眼睛的。
幽邃漆黑的眼睛,微笑地盯著岑清在棺槨中掙扎。
外面的光線緩慢變小,變細。
就像是他們在合上棺蓋。
岑清瞳孔驚恐地縮小,美麗的瞳仁澄澈到令人輕而易舉地產生憐愛的情緒。
“求你們……不要關……”
纖白的指尖仿佛晃動著月光,害怕地向上探去。
岑清眼瞳帶起水光,微微睜大的眼角紅軟而嬌豔,唇齒間發出可憐又惑人的請求聲。
棺中的新娘豔麗嬌軟。
誰都會愛上。
更遑論與他葬在一起的神物。
“咕嘰”
粘稠的流質在棺底流動。
好像聽到有人在耳邊輕喚,用冰潭乍破,低沉沙啞的低語在呢喃:
“我的新娘……”
岑清耳根瞬間陰涼發麻。
心臟幾乎要僵住一般不敢動作。
在最後一線光明中,一隻冰白修長的大手攥住了岑清的手腕,邪性且無法抗拒地,一點點拽了下來。
岑清手腕失力,渾身都在發抖,牙齒輕微觸碰,發出戰栗的碎聲。
舌尖瑟縮在口腔中。
眼珠微微轉動,看向身側,正對一張閉著眼的屍體。
那屍體嘴角的詭異微笑仿佛更深了。
明明剛才什麽都沒有啊……
岑清驚茫又恐懼,但他什麽都不敢做。
他嗚嗚著輕輕喘息,像是未滿出嫁年齡一般發出的抽泣聲,綿軟而急促,又輕又嬌怯。
聽得人心尖酥麻。
岑清感到腰間的手捏了他一把,嚇得身形稍顯劇烈地輕顫了一下。
“讓我出去……求你了。”
他眼圈紅紅的,幾乎不報任何希望地說。
岑清被攬到那具怪異屍體的身邊,他根本分辨不出這冰冷的棺底究竟有多少雙手,在他身上停留。
他雙腿蜷縮著,都有手掌往膝蓋中間擠。
岑清被捧著腰身,推到了那詭異的屍體面容前。
岑清見過這個五官的。
他都快背下來這個詭異的面孔了。
這實在不像是一張人類的臉,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詮釋人類的極端俊美,與之相對的危險性也急劇攀升,裡面蘊藏著無窮的魂體,亦或者擁有無數的分身。
不然,為什麽連死掉的人都和他那麽像?
就好像……就好像……
那些人死了,就會變成‘祂’一樣。
岑清想想就覺得害怕,根本不敢和他對上。
但是屍體嘴角仍是微笑的。
冰涼指尖在後背撫摸的時候,耳畔響起一聲低笑。
“不想嫁給我嗎……?我漂亮的、脆弱的、隨時引起他人欲望爭端的新娘。”
“人類根本無法擁有你啊。”
一字一句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憐愛。
但他的面孔實在嚇人。
無論他說了什麽,那俊美的五官依然是閉著雙眼,嘴唇微笑的。
岑清心臟顫抖著,好像猜到這是誰了……難道是“山神”嗎?
“難道你喜歡外面的人嗎?”
山神的聲音仿佛充滿了誘惑,“他們腦子裡,都在想要怎麽把漂亮的小新娘分屍,哪一部分歸於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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