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光明也陡然暗下去,就像是陽光忽然變成黑色,房間宛如沉浸在無盡的黑夜之中。
岑清眼睫一顫,抿著紅唇,臉頰飛快漫上一層霞光。
他用力將指尖從那層黏黏膩膩貼上來的黑色東西中抽出來。
冷淡的語氣中帶上難以言喻的羞惱。
“……你幹什麽!我問‘你們’話呢!”
那看似只是一層漆黑瀝青、粘稠液質一樣的黑洞物質,實則全都是密集的舌頭,堪稱貪婪的沿著岑清的指尖、指腹,指間縫隙中全都舔舐了一遍。
還要沿著纖細白皙的手腕,一直湧動攀爬要舔吻到殷紅的唇邊。
而對著岑清的控訴,這群家夥竟然也分毫不害怕,竟有些裝可憐似的,期期艾艾的,黑色的物質仿佛憑空出現,小狗一樣頂著岑清的手心。
裝作乖乖的樣子蹭蹭。
可實際上剛剛瘋狂舔人的樣子還在岑清敏感的觸感中留存著呢。
岑清想了一下,猶豫著打開了“直播間”。
之前在無限世界被稱為“直播間”的東西,其實是他們共同交流的頻道,交流對象是岑清和某群龐大而貪得無厭的、粘人惡劣的群體。
此前因為某種限制,裡面的所有存在都沒有記憶。
不僅是岑清,還包括那些“顧客們”,而他們的主腦——也就是這群意識擰成一股繩後的思維流,卻永恆的保留著意識,只是暫時分散開,並不出現。
岑清與任何一個“顧客”交流的同時,都是在對那個存在講話。
不過之前他們使用的是文字交流,現在可以直接進行腦海中的對話。
他剛剛打開直播間,那層限制屏障破開之後,幾乎是瞬間,一大團令人頭皮發麻的呼喚低語,便爆炸式在大腦皮層深處響起。
仿若根本沒有停歇過。
【清清清清清清清清……】
【老婆你回來了!老婆老婆老婆!】
【好想和寶貝融為一體,沒有寶貝的日子我痛苦萬分……】
【想待在清清的身體裡,永永遠遠。】
【……】
岑清還保持著人類的身體,聞聲幾乎立刻感到後腦微微酥癢,難耐的眼尾發紅,訓斥道,“你們安靜點兒行不行?”
他揉了下耳朵和頸側的肌膚,淡紅肌膚上細軟透明的絨毛微立。
“……煩死了。”
直播間裡的聲音微弱的降低了一瞬,又宛若大海一般很快被下一波浪花衝上來。
管不了一點。
——對於喜愛安靜、容易害羞的岑清,被這樣貼近湊來毫不停歇聽到親昵的愛語,實在是太超過了。
對岑清的貪戀與癡迷熱烈,哪怕這群家夥捂住嘴巴,也會忍不住動手動腳。
太粘人了!
但經歷了六個副本,岑清也終於咂摸出了些經驗出來。
煩也沒有用,還是要找對相處方法。
“‘系統’呢?”他抿了下唇,柔軟的唇珠花瓣一般細膩甜香,更有點點誘惑從唇縫中吐露出來。
好像很需要幫助一般,眼尾稍稍眯著,瞳仁清清亮亮,閃動著點細碎的靡光。
“來嘛,出來親親我。”
紅潤的唇角彎起,像是等人采擷花瓣上的露珠似的。
【……】
根本不需要等,岑清話音未落,他面前的空間一陣激蕩,那龐然大物從隱匿中立馬鑽出來一個暗流黑影般的分身,蜻蜓點水般碰上了岑清的唇。
躍躍欲試的,好像早忘了冷酷的基礎設定,還想壓下唇縫碾一碾,如果好運的話或許有幸觸到岑清的舌尖。
岑清抿緊了嘴巴不讓他進去。
但溫香軟玉在前,黑影根本不想離開,膩膩蹭蹭地,也不管這副本裡被他欺負慣了的漂亮主播此時此刻臉色溫溫和和,口中卻十分冷酷的說,“你還敢親?”
黑影一頓,想要撤回去,一下子被岑清捏住了身體的某些部位。
觸感宛若涼滑的果凍,但使勁握就像霧一樣要散開了。
岑清不用使勁,他剛碰上黑影,黑霧就纏纏綿綿的繞上了他的指節,纖細的指尖上仿佛盤臥著細小黑色的蛟龍,粗長的尾巴裹緊了他的手腕。
系統的聲音響起,有些猶豫可能被秋後算帳,但又不想松開。
【清清……】
岑清說,“不回答我的問題不許走。”
他知道要從這群東西裡面找到單獨的意識個體還是很困難的,因為他們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不停的融合與分裂。
那層黑霧沉默又躁動地親了親岑清的指腹。
“你是什麽時候想起來的?”岑清問道。
系統知道他在問什麽,岑清曾經被他帶到無限大廳的時候,系統告訴他,所有顧客們都是觸須一樣的存在。
岑清懷疑他那個時候就有記憶了,卻又耍了自己幾個副本。
而現在,系統卻搖了搖頭。
冷靜誠懇的說,【作為與你共同經歷副本的伴隨系統,我與‘主系統’一直是斷連狀態,每次回到無限大廳,也只能多接受部分信息,比你更提前知道副本的內容而已。】
【我將推測與清清共享,請相信我的誠意。】
岑清歪了歪頭。
他沉思起來,似乎是忘了要將手裡捉著的黑霧放回去似的,周邊的空氣震蕩,看到系統舔上少年的虎口,他們也想來嘗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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