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白的指尖虛虛抬著,還未收回。
甲面泛著很潤的光,粉嫩的色澤很透亮。
晃得裴薛有點暈。
“……”
岑清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擔憂的問,“怎麽啦?”
“我看到你的傷口又出血了……”裴薛捂著的那塊地方,脖頸筋脈微鼓,本來就洇出不少血色,晚上因為校服立起來的領口才沒看清,此時不知道什麽原因,幾乎要染紅手指漫出來了。
岑清焦急的說,“要包扎一下啊。”
在裴薛眼中,就是那珍珠一樣潤粉圓鼓的指腹,又閃了好幾下,在他視線裡飛來飛去。
再仔細看——那張漂亮姝豔的面孔,在他眼前放大,眼角眉梢都是很嬌俏的不滿。
“怎麽了……?”岑清嘀咕道,“感覺不到疼?”
“還是根本沒聽到我說話呀……”
紅唇翁動,白齒嫩舌,音色溫軟氣息甜膩……
裴薛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
他堪堪移開眼睛,喉嚨卻好似充.血塞著什麽東西一般,簡短的“滾開”根本說不出來,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岑清又湊近了些,一隻手甚至落在了他肩膀上。
他其實是有點怕這個裴薛的,年紀輕輕就一副要隨時把誰殺人滅口的恐怖神色,目光也很冷漠。
只是脖子上的血總不能不管吧?
然而他一湊近,裴薛忽然很大反應一般,像是在腿上按了一個馬達,跳也似的直奔樓上了。
嗓子又低又啞,好像含糊的蹦出什麽“別碰我”之類的,岑清一個字也聽不清。
他微微困惑的看著裴薛很快消失的人影。
“系統……”
系統:【怎麽了?】
岑清目光怯怯,“你說,脖子要多大的傷口,才會出那麽多血呀?”
裴成周也打的太狠了吧。
系統:【更多的傷應當在背上,脖子上是順帶的,不會故意去打脖子……有可能是鞭傷。】
岑清微蹙的眉尖又是一緊。
本來想先回去的,聽系統這麽一說,他又泛濫起了同理心。
“一定很痛的……”
岑清很有教養的關上廚房的燈,走到二樓的時候猶豫了一下,腳尖一點點挪到通向三樓的樓梯。
.
裴薛胸膛起伏著,眼底泛起血絲,坐在桌前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和突發的欲求。
青春期是最容易出事的。
尤其是裴薛這樣身心不太健康的偏激男生。
腦海一片混亂,除了扭曲的恨意,狠辣陰毒的想法,又混入了一些從早晨起就很有存在感的面孔。
抿著唇,嬌嬌怯怯的,是個年齡很小的少年。
不怎麽愛說話,只是臉長得很漂亮。
,要和裴家一群豺狼虎豹——他也是其中之一——生活一段時間的岑先生。
裴成周那老東西……
還他媽挺會享受的。
就是不知道他知道馬上要成為一位年輕的寡夫,還會不會願意跳進這個以黃金和權勢打造的牢籠。
腦海中忽然劃過什麽——
應該……應該是會的吧?
他明明看到,岑清臉頰粉粉白白,呼吸急促的從書房跑出來,據他所知,書房如果不是裴成周在家,一般都是裴傅丞在用。
裴傅丞在書房。
岑清剛從書房出來。
深夜,只有兩個人在一個房間,哪怕是有著輩分之差的兄弟或者情人一類的,也——
裴薛的臉忽然紅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躁的。
岑清真的是當明星的嗎?不知道和情人的兄弟保持距離?他這腦子是怎麽從娛樂圈火的。
勾搭了裴成周還不夠,還勾搭裴傅丞,剛剛又……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岑清剛剛望過來的神情,是清冷的面相,但溫柔起來,連尖尖的眼角都蘊著撩人的味道。
浪蕩!——
正要評判什麽,忽然聽到門扉被敲響。
門外傳來細細的聲音。
“裴薛呀?”
裴薛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手上的動作猛地停住。
幾乎是瞬間就把腦海中的詞匯摁滅,僵硬的直起身來,不自覺吞咽了一下。
……
岑清等了有一會兒才看到開門。
裴薛只打開一條門縫,露出半張沒什麽表情的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底有點紅,高挺的鼻梁哼出繃著的熱氣。
“……幹什麽?”高中生聲音很啞。
岑清嗅到裡面傳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他鼻尖皺了皺,抿起紅潤的唇珠,腦海還未想通,兩頰自發漫起兩團紅霞。
眼眸不自覺稍眯了一下。
“喔……”音色黏膩膩的,裴薛聽著他就像故意含著糖塊拉絲一樣,岑清緩緩說,“我想著你要不要幫忙,成周下手是不是很重?我很擔心你。”
這是要履行長輩義務來了?
裴薛胸口發燙,一直燙到下面,又脹大了些。
他面不改色,“不需要。”
正要關門的時候,岑清抬手壓住了他推過來的門板,朝裡面湊近一些,漂亮的眼睛輕輕眨了眨,“可是……”
話音一頓。
岑清扶在門板上的指尖輕蜷,臉頰連著眼尾紅得有些豔。
總覺得……這個古怪的味道是不是在哪裡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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