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剛剛停在這裡不到兩秒!
還沒從對三角形鏤空頭顱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那團樹根就好像要出來了似的。
直接把岑清嚇回了神。
“它們怎麽更……”
岑清又驚又怕,欲哭無淚。
他無法形容這些枝條的活性,只是心口一陣陣綿麻發熱,嘴笨地險些咬了舌頭。
更興奮了。系統在心裡道。
【看容器的這個紋路撐不了太久,你快離開,】系統微頓,隨後機械聲微微發啞,【還有……把嘴巴閉上。】
岑清下意識就聽他的話,乖乖合上了唇。
舌尖在上膛劃過,又抿緊了一些。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張著嘴巴,站在這樣可怕的東西面前。
怪不得總覺得口腔喉嚨裡一陣酥澀,仿佛連最裡面也被人盯著的感覺,怪異極了。
但他沒有敢給系統說。
聽起來也太自戀了……
好像誰會盯著他的口腔看那麽深似的。
岑清懊惱地認為,大概是自己看到那一團東西,以為它們會跳到自己嘴巴裡,嚇得吧……恐怖片都是那麽演的。
岑清這下絲毫不敢逗留了。
他此時已經接近了空間的末端,在一片黑洞洞之中,前方有一個瑩藍色的光標特別顯眼。
萬物生交叉雙掌的標志。
它表示在十米內的距離就是一道閘門。
岑清快步跑過去,地面上的箭頭也指著這個方向,好像有心為他引路一樣。
變故突生。
就在岑清靠近閘門,軟聲催促系統給他開門的時候,身後“嘩啦啦”響起擁有一定質地的水液從半空中潑向地面的聲音。
“啪啦啦——”
碎裂的玻璃隨著水流衝擊濺開,像海浪拍在岸邊岩石上,衝刷冰冷的地板和器械。
“滴滴滴……”
警報聲響起,紅紅黃黃的小燈在牆邊的巨大器械上亂閃。
混亂中,岑清甚至察覺到,有一些細小的,分不清是水滴還是碎玻璃的東西,隔著衣服砸到了他的小腿上。
衝擊力太強,皮膚微微發痛。
那個容器破了!
【閘門開了——快跑!】
伴隨著系統的警告,耳後有數道破風聲嗖嗖湧來,詭異至極的生物速度比他還快。
岑清渾身一抖,呼吸險些停住,連頭都不敢回,奮力地向前撲去。
前方是詭譎的黑暗,但什麽都比身後的怪異生物強。
他想的沒錯。
那是一個岑清最好不要看到的生物,沒有頭顱的健壯人形站在地板上行走,數不清的樹根狀觸手扭曲著向前探過來,宛如鋪天蓋地的亂網,是看一眼就會做噩夢的非人程度。
烏黑的外皮浸著水液,反射著暗光,高溫讓它們一出現在冰冷的空氣中,就騰升起沸騰的白汽。
表皮上遍布感知細胞,除了視覺,還包括嗅覺、觸覺、聽覺。
隔著一層玻璃,它們看到——
紅潤的口腔消失了。
就好像誘動欲望的部位被藏起來了,花瓣一樣的唇瓣緊閉,連香氣都吝嗇送出。
狹小容器內的樹根們猙獰地亂舞揮打,這才衝出了封閉的容器。幸虧岑清那時已經轉身離開,否則真的會被嚇暈也說不定。
一旦離開了容器,岑清那獨屬於活人的氣味,瞬間點燃了身後怪物的食欲。
想要直接將他攬著腰勾過來吃掉。
或者……直接穿過口腔……湧入任何想去的地方。
塞入緊致的內腔。
填滿他。
數不清的樹枝扭動著襲上岑清的後背,圈上了他的腳踝,岑清被扯得幾乎要頭朝下倒下去。
卻栽倒在一個軟綿而有彈性的地表上。
他穿過了門檻,身後的閘門再度關緊,發出強硬而機械的巨大咬合聲。
牆角亮著紅燈的攝像頭,在新的房間冰冷注視著這一幕。
岑清呼吸急促,臉頰因為奔跑而微微泛粉。
“唔…”
鼻息發熱,溢出輕微的悶聲。
手腕發軟地把自己撐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摔在什麽地方,只是臉色發白地蹬著小腿,想要先將圈著腳踝的東西給甩掉。
剛剛閘門又一次給他把怪物喪屍的肢體切斷。
這次是系統幫了他。
岑清紅著眼眶,小聲道,“謝謝。”
系統:【……不是我。】
岑清一怔,“剛才不是你開的門嗎?”
系統沉默了一陣,道,【可能是。】
他情急之下確實準備幫忙,畢竟身後的喪屍當時只有食欲,岑清會被那些枝體穿破身體,會真的死翹翹。
但是也僅限於開門。
【在你逃出來之後,門,不是我關的。】
岑清聞言一悚,聲線輕顫著問道,“什麽、什麽意思……”
他幾乎要哭出來了,瞳孔害怕地放大。
難不成這裡還有鬼嗎?
系統看出他心中所想,【這不是靈異副本。】
【在這個大樓裡,還有其他可以操縱閘門的存在。】暗示幾乎要直接貼在岑清的腦袋上了。
但岑清剛剛受過驚嚇,邏輯思緒根本順不過來。
怕得腳踝都在抖,軟趴趴地低聲輕泣著,“你能不能……先幫我把腳上的繩子去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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