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人群憤憤散去,隱隱有幾聲“廢物市長!”“讓他下台!”鑽入了一位路過紳士的耳中。
這位紳士身材修長高大,穿著黑色的呢絨大衣,深灰色的圍巾繞在脖頸處,露出弧度鋒利的下巴。
他舉著黑色的十二骨傘,雨水沒有打在身上和拉著的行李箱上分毫。
但肩膀和發絲上卻還是有微末的水珠閃爍著,似乎是在雨下站過一小段時間。
傘面在經過下水道旁的時候,微微翹起一點。
紳士俊美矜貴的五官平和,筆挺的大衣穿在他的身上,修身而貴氣。
他的眼珠是霧霾一般的灰藍色,深邃的眉宇十分俊美。他目光疏離不帶任何表情地看了一眼行李箱,箱體已經被合起來了,但屍體浸了雨水,膨脹蒼白若開始腐爛的豆腐,只能留出一條縫隙。
紳士的目光落在那抹高跟鞋的紅上。
仍沒什麽情緒,就像是一個因為好奇,隨便看了眼熱鬧的路人一樣,悠然走開。
他周身都是漠然的氣質,仿佛這些下等人的活動與他無關——或者說,他和這裡任何人的氣質,都格格不入。
那些躁動的情緒空氣,在經過他的時候,都會變得乏味而空洞,令男人像吞吃人欲的深淵,連著那雙忽然自漆黑中跳躍起某種興味的瞳孔,都詭譎非人。
“漂亮的東方美人……”
他輕歎一聲,華美的詠歎調宛若大提琴低沉的弦聲,匿入層層雨幕。
作者有話說:
節奏似乎有些慢了,皺眉……
第178章 3 你被剛剛碎屍、拋屍的連環殺人犯盯上了
雨水在窗戶外側的玻璃上滑落,房間燈光溫暖,地毯上洇過皮鞋的腳印,柔軟的細毛將雨水和髒汙吸乾,繁複的花紋托著主人的鞋底,歡迎他回家。
這是一間裝潢豪華的書房,窗外是一樓的花園,車庫旁邊是地下室入口。
位於伊恩梅斯小鎮的富人區,鄰居無一不是上流社會的達官顯貴。
從雨幕中走進的紳士早已收了黑色的雨傘。
他向裡面走去,沒有去管拉進房間來的行李箱。
似乎也不在意裡面的人此時的狀態。
實際上……他也確實第一次將整個人放進一個小小的、以往只是用來裝屍塊尺寸的箱子裡。
在真的將少年按進去的時候,他也有些愣住了。
其實只是試試看。
畢竟少年那麽輕、那麽漂亮又脆弱,好像只是輕輕一折就會萎靡掉的玫瑰。
男人盯著岑清那紅得過分的嘴唇,思緒不斷下沉。
他甚至去碰了,驗證那兩瓣嘴唇到底有沒有塗口紅。
尖銳嬌豔的顏色。
桌角鑲著金的紅木桌上擺著凌亂的紙張,而與之截然相反的是紙張前方,排布著井然有序的書籍,書目語言晦澀難懂,昭顯著閱讀者孤僻高傲的行徑。
蒼白修長的指尖從一張紙上劃過。
紙上的筆跡凌亂密集,宛若恐怖漫畫的氛圍。
兩個小人相攜走出小巷,烏糟糟的環境似乎在模擬黑夜下的雨滴。
男人隨手拾起旁邊的筆,把其中一個小人叉掉了。
鋼筆尾部的金色的花體英文顯示出他的姓氏。
埃爾維斯。
然後在另一個小人的旁邊畫了一個方體,埃爾維斯似乎很明了方體是什麽,也沒有因為打亂的計劃而憤怒,他平靜地想著行李箱裡裝著的少年,筆尖抵在畫面中“行李箱”的底部。
他維持這個姿勢沒有動,像是在思考。
良久後。
紅色的筆水像是鮮血般滴了上去。
“啪嗒”
作為整張紙上最顯眼的色澤,好像在提醒他帶了一個活人回家。
就在這時,男人聽到房間中傳來並非他發出的微末噪音。
埃爾維斯轉頭,目光看向門口。
黑色的磨砂皮革高級奢華,要花費並不少的價錢才能定製,比今天下水道丟棄的那隻箱子還要貴一些,沾了雨水後,也只是露出深色的濕痕,緩緩滑落。
令人不由得想到蜷縮在裡面的美麗少年。
雨水沿著雪白的脖頸,滑進溫熱細膩的鎖骨窩,聚起清澈的水窪,隨著淺淺的呼吸,沿著肌膚滑入領口。
它裹緊了昂貴的寶物。
像是封存著一隻站在深夜街邊,引動紳士欲望的高等魅魔。
他將少年的身體折疊,抵在牆面上,鼻梁能輕易碰到柔軟、帶著溫熱溫度的大腿內側。
因為太軟了,才直接塞進箱子帶回了家。
這樣纖細柔美的腰身,直接斷絕了被他臨時折斷的可能性。
男人走向箱子,這個低矮的箱體甚至還不到他的大腿。
濕淋淋的行李箱裡面,傳出一聲聲帶著嬌氣意味的悶哼,好像不滿被塞進這樣一個狹小又密閉的空間,柔軟的腰身和手腕都被折起。
同時也在恐懼著、顫抖著,猜測自己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故,在裡面悄悄靜落淚。
埃爾維斯彎腰,指尖觸上去時,微微笑了。
——不,也不完全算是那種需要被屏蔽在窗外的噪音。
只是一位年輕的、穿著媚俗裙子的東方少年,從喉嚨腔器中溢出的不明囈語。
醒了?
……
.
咕嚕嚕、咕嚕嚕……
輪子在地面上平滑拖行,岑清迷糊糊地半闔著眼睛,手腕和雙腿已經半麻了,血液仿佛都流淌地緩慢,不願意去四肢的末梢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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