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還站在那裡接熱水,看到熟悉的臉:“怎麽過來了?”
“我不要在房間裡刷牙洗臉。”宋鬱隨便找了個理由,用杯子接了點水,含住一小口。他被昨晚那個夢弄得沒什麽精神,慢吞吞將牙刷塞進嘴裡。
細細的泡沫很快就充斥了口腔,宋鬱的嘴唇也沾到了一些,襯得唇肉嫣紅。
他刷到一半,就感覺沈頌臣將臉盆推到面前,示意讓他用熱水洗臉。
“嗯……”
含糊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宋鬱自顧自洗漱完後,才發現男人依舊站在旁邊。
他疑惑朝對方看了眼。
沈頌臣個子高,又背著窗戶,讓人看不清表情:“你昨晚做夢了。”
宋鬱愣了下,眼睛因為緊張變得圓鈍。
“你昨晚呼吸很急,嘴巴張開,鼻尖冒著汗。腳曲起來,一直蹭著床單,腰也是弓著的。”
也不知道是身體原本就在發燙,還是被男人這些話說得,宋鬱羞恥地皮膚都粉了,可是嘴巴張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來解釋自己這些奇怪的舉動。
“你說夢話了,你知道嗎?”沈頌臣俯身,炙熱的氣息幾乎都打在少年的耳垂上,看到對方單薄的肩膀明顯哆嗦了下。
卻依舊惡劣地繼續道:“你說——”
“不要了。”
“很撐。”
耳垂上的熱氣讓宋鬱的後腰軟了,他直往後退了兩步。
盡管不是那種夢,但從沈頌臣的描述來看,對方大概也誤會了。
宋鬱窘迫時就會咬住下唇,他腦子一片空白,想了片刻,也只能先裝作不在意:“男人做那種夢不是很正常嗎?”
然而羞紅的眼尾和抖動的睫毛卻出賣了他。
宋鬱垂著眼,手腳慌亂地將牙刷臉盆收在一起,端起來離開水房。
他現在很尷尬,不想見到沈頌臣,可是男人卻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並肩的時候還不時蹭到他胳膊。
溫度和氣味都往這邊侵襲。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一張床的原因,沈頌臣身上也有那股藤蔓的氣味。宋鬱被惹煩了:“你老跟著我幹什麽?”
沈頌臣眼珠漆黑:“想知道你昨晚那個夢,夢見的是誰。”
“是我嗎?”
宋鬱怔了下。
“看來不是我了。”沈頌臣的表情有些受傷,“是我不夠好,小鬱都不夢見我。”
“不是……”宋鬱一下子就不忍心再跟他較勁了:“我沒夢到人。”
接著,又將昨晚夢見藤蔓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沈頌臣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說不定是它把汁液喂給你,那裡面有什麽可以讓你做噩夢。你這幾天什麽感覺?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被這麽一問,宋鬱才想起來:“身體有時候很熱……感覺要燒起來。”
沈頌臣沉吟片刻。
宋鬱見他不說話,越來越心慌,拽著他的衣袖:“我、我是中毒了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沈頌臣看著他,突然道,“小鬱,你知道植物系異能者可以治療別人嗎?”
宋鬱點頭,這點資料裡說過,之前沈頌臣幫他抹藥的時候也偷偷治療過。
“但這個方法……”沈頌臣停下來,一副為難的表情。
宋鬱立刻慌了:“什、什麽方法?很難嗎?”
“難倒是不難。”沈頌臣的視線停在宋鬱那張漂亮遲鈍的臉上,遲疑片刻才開口,“植物系異能者的口水有治愈功效。”
什麽……
“現在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我把身上所有傷口舔一遍,讓口水接觸你的皮膚。”沈頌臣盯著少年突然漲紅的臉,正經道,“可你身上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做噩夢的原因大概率不是這個。”
宋鬱的表情看起來窘迫到下一秒就有可能躲進被子裡,輕咬著下唇,面頰滾燙。
沈頌臣接著道:“只能試試第二種了。”
宋鬱等了好一會兒,男人都沒再開口,隻好松開嘴唇,硬著頭皮問他:“是什麽?”
他下意識覺得不是什麽正經的辦法。
果然。
男人幽深的眼眸盯著他,一字一頓:“直接吃口水。”
*
秦匪這幾天一直在外面搜尋那棵菟絲草藤蔓的下落。
怪物沒找到,倒是找到一棵黃色的小野花。
末世這種沒被汙染過的植物很少見,他廢了一番功夫將野花連根帶土地一回來,裝在一個小花盆裡,準備送給宋鬱。
宋鬱自從那天後就鮮少出房間,這時候見到花應該很開心。
想到少年眉眼舒展的模樣,秦匪嘴角不由揚起弧度。
高大威嚴的男人手捧著一小盆花,怎麽看怎麽突兀,見到的人都紛紛側目,討論起來。
“秦隊這是怎麽了?怎麽手裡還拿著花啊?”
“也沒聽說他有找花這種送命愛好啊。”
“怎麽還笑了?操,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
也就一旁的江燃知道怎麽回事。
原來男人陷進去的時候——連自己在當備胎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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