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個空位。
宋鬱繞過攤開在地上的飛行棋,坐在毯子上。然而毯子是那種硬毯,坐下來還沒幾秒,他就特別不舒服。
宋鬱是那種表情都寫在臉上的人,薄遲盯著他耷下來的眼尾,泛紅的那一小塊跟染上去似的,稠麗漂亮。
一時間就光顧著盯人,忘了自己要問的話。
於是被對面的周斜搶了先:“老遲,你天天擺那張臭臉,把人家都惹不高興了。”
宋鬱怕把攻二弄得不高興,立刻解釋:“沒有,我沒不高興。”
可偏偏周斜不依不饒,笑得戲謔,似乎是故意逗人:“哦?那怎麽耷著臉?”
宋鬱朝薄遲看了眼,男人依舊是那幅不熱不冷的表情,也看不出來高不高興。
薄遲確實不高興。
他有點後悔把周斜叫來,哪兒這麽多話要跟宋鬱說?
“毯子不舒服。”
細小的聲音響起,在場的幾人都微愣。
另外一個戴黑色鏡框的男生摸了摸毯子:“挺軟的啊,也不扎手。”
宋鬱的聲音更小了:“有點硬。”
片刻的安靜後,周斜悶笑了聲:“還是個豌豆公主啊。”
就算宋鬱再遲鈍,也聽出來了,對方是在說他嬌氣。
還嘲笑他。
宋鬱不高興了,垂著眼。
薄遲朝周斜倪了眼,又朝管家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會意,去房間拿了塊絨毯。
確實嬌氣。
但想到宋鬱那麽軟的皮膚,嫌棄這張毯子又變得合情合理。
周斜見對面這漂亮小男生真被惹急了,立刻道歉:“我的錯我的錯,別生氣啊,來來來,你遲哥最寶貝的一條毯子給你!”
說完,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毯子,順手遞給宋鬱。
宋鬱接過後,柔軟的絨毛在指縫滑過,格外舒服。他心情好多了,說了聲“謝謝”。
也不知是對周斜還是管家說的。
反正臉沒對著他。
薄遲心裡不爽地嗤了聲。
宋鬱沒玩過飛行棋,簡單聽了下規則後,覺得差不多可以贏。
還跟009打賭:【放心,贏了就給你買螺絲。】
009高興地機體發燙。
結果兩場下來,宋鬱都是輸得最多的那個。
宋鬱:……嗚。
玩遊戲之前,他們就定下,誰輸誰就拿出今天的飯錢。
他們一頓飯的錢,宋鬱也不知道要多少,可憐巴巴看著贏得最多的周斜:“多少錢?”
周斜也沒說多少:“加微信轉我唄。”
宋鬱點開微信,被對方不小心瞥到界面:“還把薄遲置頂了啊。”
一個多小時都面色不濟的薄遲,聽到這句話後,神色微微怔住。
下一秒,他就聽到宋鬱軟哼哼地嗯了聲。
心臟像是被羽毛撓了下,又癢又飄。
薄遲盯著宋鬱白生生的側臉,腦子很亂。
宋鬱點開右上角的加好友,正要掃上周斜的微信,結果手機就被抽走。
他轉身,薄遲將他的手機放在一邊:“等會兒,再來兩盤。”
宋鬱:“……”
他確定了,薄遲是真的討厭他,想讓他多輸點錢。
宋鬱敢怒不敢言,繼續陪玩,然而接下來兩場他都很幸運,反而薄遲是輸得最慘那個。
“薄少,你的話就要多給點了。”
“知道了。”
薄遲利索吐出幾個字,很快,宋鬱就收到了對方的轉帳——
足足五萬。
宋鬱瞪大眼睛。
好險,不是他輸。
薄遲轉完帳後就來了電話,於是起身去了陽台那邊接電話。
宋鬱趁著間隙實現了對009的諾言,又給它挑了個看起來很精致的螺絲。
009收到後立刻鎖在了保險櫃裡,生怕被哪個碎片給順走了。
它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輕快:【宿主,關鍵劇情到了。】
*
薄遲收到的是父母的電話,雖然薄家已經跟顧家沒有聯姻的可能,但好歹也是世家,長輩希望他能去醫院看看顧則疏,好歹面子上過得去。
薄遲就煩他們這套。
他跟顧則疏完全不認識,去醫院做什麽?
但他今晚心情莫名不錯,也不想跟老兩口吵架,隨口敷衍應付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推開陽台的玻璃門,薄遲就看見宋鬱仰著張小臉朝他看。
表情看起來像是在擔心他:“遲哥,你心情不好嗎?”
薄遲剛起來的火氣就被澆滅,難得耐心回答:“還行。”
“你那張臉臭成這樣,怎麽就還行了?”周斜接話,轉了轉眼珠,立馬猜中了,“不會是你老子讓你去醫院看那位吧?”
薄遲“嗯”了聲。
另一個男生也面露驚訝,就這事跟周斜討論起來。
“不是沒談妥嗎?”
“你倆也不認識,去了尷尬。”
“不過他最近不是出車禍了嗎?去看一下裝個樣子也好。”
薄遲重新坐下來,沒發表意見。
沒一會兒,他感覺衣角被扯了扯。
側過身,宋鬱正朝這邊的方向貼過來:“遲哥。”
少年穿的上衣領口寬松,又離得近,男人稍微垂眼,就能看到衣領裡不該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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