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伸手要替他扯下。
可洛羽書卻很快從膽怯姿態中跳脫出來,他斂眸倒退一步,自己動手把領帶取了下來,然後萬分珍惜地交疊在一起,裝進兜裡。
“謝謝程總。”他小聲地說。
程禦:?沒說送你啊。
但只是一條領帶而已,程禦懶得多費口舌,便擺擺手,“行了,我這裡還有事,你先打車回去吧,後續我會讓你的經紀人再聯系你。對了,身上有錢嗎?”
他想起洛羽書清貧的家境,也不等他回答,說:“通過一下我的飛信申請,我轉點給你。”
聞言,洛羽書猛地抬起頭,圓潤而富有少年感的眼裡滿含震驚,“你加過我?”
“……”
程禦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時間了,估計也不一定找得到記錄,算了,再加一次。”
“嗯嗯!”洛羽書連連點頭,眼裡閃爍著濕漉漉的光澤,又趕緊掏出手機,三兩下點開了自己的二維碼。
洛羽書一直眼巴巴地瞧著,直到程禦以0.8X倍速打開飛信、找出掃一掃、掃上二維碼、發送好友申請,直到自己點下通過按鈕,他才得以安定下心,將還發著顫的手指往後縮了縮,對程禦笑道:“謝謝程總。”
“嗯。”程禦懶懶地應了聲。
他是慣常的眼裡難容下旁人,洛羽書則滿心滿眼的只有他,兩個人湊在一起你來我往,陸含璟被遺忘在玄關處。
索性男人這時也不在意招待與否,他拿出自己的手機,複製一直在與程禦聯系的號碼,再切去飛信,搜索該號碼。
「查無此人。」
好。真好。
陸含璟幾乎要氣笑。
目中無人的程大總裁,一邊摸他的手,玩他的貓,給他的居然還是工作號。
程禦把洛羽書送出了門,轉頭便看見陸含璟神色鬱鬱。
這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除了前些日子接到一個奇怪電話後露出了短暫的冰冷怒意,程禦還是頭回見到他這樣心氣不順的模樣。
“怎麽了?”程禦問話的同時微微偏頭,好奇地打量著陸含璟的神色變化,柔軟而帶著微卷弧度的黑發,就這樣搭在他的頰側。
他這般無辜姿態,反倒叫陸含璟醒神。
他們是什麽關系?程禦是江城程氏的掌權者,如果不是自己自薦南下開疆拓土,他們甚至都沒有相識的可能性,即使對方的私生活如何浪蕩不羈,又與自己有什麽乾系?
更何況,在自己接觸過的商業夥伴中,潔身自好的其實是少數,養個小情人是常見的事,玩些特殊的play也不離奇。不同流合汙就行了,有什麽必要去幹涉對方?
陸含璟在心裡質問了自己好幾遍,洶湧浪潮才得以停歇,慢慢也冷靜了下來,恢復到平常波瀾不驚的模樣,他淡淡道:“沒什麽。加個飛信吧,方便聯系。”
“哦。”
程禦不疑有他,想著日後與陸含璟還少不了聯系,便順從地再次拿出手機,以0.8X倍速掃碼添加對方。
陸含璟舉著手機,他站在程禦身側半步,仗著身高優勢,一眼下去正好能看清對方的手機屏幕。
從頂上數下來,第二個聯系人,掛著這樣一條消息:「穿,穿到我回來為止。」
臭狗是誰?
穿什麽?
莫名的邪火又升了起來,陸含璟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看。
眼不見,心為淨。
“發過去了。”程禦開口,話到半途卻喉嚨發癢,咳了兩聲。
陸含璟睜開眼睛,一手點開好友申請,利落地通過,視線同時卻落了大半在程禦身上。
程禦發間帶著潮意,黑發軟軟地搭著,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臉更顯出纖弱之資,臉上紅暈到如今都未散去,這樣看來,不像是曖昧的余痕。
陸含璟問:“你剛才淋著雨了?”
程禦搖搖頭:“沒有,只是出去了趟,有些吹到了。”
說完,又接連咳了好幾聲。
這具身體確實虛弱,只是吹了會兒濕冷的風與潮氣,就有些受涼的先兆。
“你先坐會兒。”程禦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我去找點藥。”
程禦剛要走開,卻被陸含璟攔住,“就這麽點症狀,不用吃藥,否則身體裡都是些被篩選出來的強耐藥性的病菌,以後治療的閾值會越來越高。”
“先喝點水吧,排排汗,看能不能好一點。”
陸含璟說著,就打算去替他倒水。
程禦雖說並不太通人情世故,但再怎麽樣,也知道沒有讓客人做事的道理。
“我自己來,你先去坐著吧。”
他朝沙發的方向仰了仰下巴,以示意陸含璟,薄泛眼皮自然斂下,將漆黑的眼仁掩去了近半,姿態散漫,一副不想多說話的慵懶模樣。
陸含璟動作一頓,見稱禦已經慢悠悠地徑自往廚房走去,他也轉身,朝著沙發去了。
他還記得方才洛羽書坐過的位置,默不作聲地盯了會兒,才在旁邊落座。
眼前的電視大屏還暫停在綜藝節目的某個片段,陸含璟從幾個靚麗的選手中找出了洛羽書的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他興致懨懨地收回視線,緊接著,就在沙發邊上看到了一小塊藏藍色的布料,被塞在沙發底下,只露出一角。
放在平時,陸含璟絕不會生出多此一舉的好奇心,可鬼使神差地,他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又轉過頭,俯下身,慢慢將它扯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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