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的手腕這麽瘦削,自己可以輕而易舉地控於掌心之中。
洛羽書索性將程禦兩隻手腕都扣在手裡,往他頭頂拉去,毫不費勁地壓在沙發上。
腰身被反折出一個柔軟的弧度。
這個動作讓程禦本就貼身的高定襯衫繃緊,勾勒出他纖細的腰線。
洛羽書面色潮紅,茶色的眼眸閃爍著。
近了,更近了。
他的另一隻手難以自控地向前探去,終於要摸上那枚眼尾痣。
一道突然的厲喝打斷洛羽書的動作。
“你瘋了嗎?”
程禦力竭般不住地喘氣,瀲灩的眼裡聚著生理性的水汽,朝對方斜去。
他眼尾微翹,眼皮薄泛,此時濃長睫毛顫抖得如同風中落葉,洛羽書越發得寸進尺的動作讓他氣惱。
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本該期期艾艾地哭泣懇求放過的主角受竟然奮起反抗,而他一個反派的力氣竟然還敵不過對方!
他試圖掙扎。
可一動,與洛羽書肌膚相貼的手腕處便又被摩擦上三分,現在就如同著起火似地發燙,燒得他渾身肌肉緊繃,隱隱痙攣。
他想逃離,卻不能。
原本高高在上的姿態如今凌亂又驚惶,這樣的眼神已經沒有半點威懾力,掙扎之下,臉上的豔色要比吃了藥的洛羽書還濃上三分。
洛羽書手一頓,反而低頭湊近。
他覺得他就是要瘋了。
神志不清下倉皇的動作,被身下的人偏頭躲過。
洛羽書落了空,視線朝下,恰好看到程禦緊繃出來的腰線,和西褲上淺淺凸起的線條。
他參加過舞台,知道有人會在腿上縛上襯衫夾,為防止襯衣在大幅度的動作下被拉扯。
在深色西褲的遮掩下,伴隨著程禦掙扎的動作,痕跡若隱若現。
那綁帶,就緊貼在程禦的大腿皮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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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廷玉聽到聲響,進來時正看到洛羽書低頭冒犯的一幕。
察覺到程禦已經失去大半意識,他好整以暇地駐足觀賞了一會兒,直到洛羽書的手將將碰上程禦大腿,他才上前將其推開。
壓製著自己的力量驟然脫離,可程禦並沒有松下一口氣。
方才掙扎得太厲害,導致血液瘋狂湧動,他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身體還處於應激反應中,垂在沙發上的手微微顫栗,止不住地痙攣。
一個克制的懷抱半擁住他。
“程總,深呼吸,張嘴。”
程禦難受得緊,面對耳畔的指令,下意識地就照做。
不多時,他口中被塞了一些糖粒。
意識仍舊不清。
程禦烏黑濃長的睫毛如蝶羽般顫動著,他努力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近在咫尺、戴著金絲邊眼鏡的清俊面孔。
此刻對方的頭側向一邊,程禦身在下方,只能看到他清晰凌厲的下頜線。
原本對著自己時溫和關懷的聲線,如今冷得很,對著另一頭下達指令:“去浴室衝個冷水澡,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麽辦。”
憑借著最後一點意識,程禦認出了對方。
是原主的助理陳廷玉。
到這裡他終於堅持不住,腦袋一沉,整個人軟倒在對方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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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程禦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所見是熟悉的白色,翻江倒海的感覺已如潮退般消失。
身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響,程禦側頭,看到長身而立的陳廷玉。
對方也低頭看他,一雙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鏡片後的桃花眼裡流露出溫和而清淺的笑意。
程禦不喜歡這般姿態,冷淡地別過頭。
陳廷玉的唇角不著痕跡地拉平一瞬,在程禦沒出聲之前,就極有眼力見地升起病床背板,將程禦慣喝的飲用水倒入玻璃杯中,插上吸管遞到他嘴邊。
一套動作下來,體貼入微,讓人挑不出錯處。
程禦勉強喝了兩口。
吸管移開後,唇上還掛了些水珠,被他下意識地吮了進去。
“程總,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
“沒什麽事,醫生怎麽說?”
程禦垂下眼眸,以掩去眼中的不愉。
這個看似對他悉心呵護、關懷備至的陳廷玉,正是書中所言,害他最後身死的身邊人。
記憶片段閃回得太快,或是原著沒有細說,程禦不知道這恨意是從何而來,只知道陳廷玉對自己的恨已經達到了不惜同歸於盡的程度。
他揉著太陽穴,隱約意識到陳廷玉早已與集團內其他高層沆瀣一氣,即使沒有主角攻和其他人作對,程氏集團也會被陳廷玉等人蠶食殆盡。
如今他初來乍到就腹背受敵,接收到的信息又不全,不知道誰是陳廷玉的同夥。
為了不打草驚蛇,現下還不宜與陳廷玉撕破臉皮,只能暫且忍耐,先挖出公司裡的毒瘤再說。
程禦隻覺得晦氣,顧自揉著太陽穴,不願再看對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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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廷玉將水杯放好,站在程禦的視野盲區,居高臨下地俯視對方。
獨居的病房采光很好,陽光穿過百葉窗,輕柔地撒在程禦的臉上。
他的眉眼濃稠,因為低燒的緣故,眼尾泛著淺淺斜紅,還有一枚勾人眼尾紅痣。
本該是極惹桃花的面相,然而即使在暖陽的渲染下,面無表情時還是有種冷淡的倨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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